第六十九章:阴你又怎么样?

赌场中进进出出许多人,他都小心地放出神识查探。

始终没见到行道者身影。

就在他还在怀疑行道者是否放了一个烟幕弹时,老者起身,用烟袋敲了敲柜台。

“笃笃笃!”

声音很大,几乎盖过了场内的叫嚷声。

提将与他对了个眼神,会意后放开嗓门:“各位爷,今天就到这,长乐坊打烊。”

说罢,对牧南歉然一笑。

之所以专门对他致歉,是因为牧南作为新人输的最多。

长乐坊还没来及放水,就急匆匆打烊了。

当然,长乐坊并不是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

能来长乐坊玩的都是熟客,也都经历过不止一次长乐坊提前打烊的事。

抱怨声自然会有。

可在提将真诚的歉意下,赌徒们便悻悻地出了大门。

牧南挤在赌徒中间,嘴上埋怨着输的多了却捞不回本,可脚步却跟着众人向外走。

狗头张四六特意走到他身边:“少侠,明天还玩不?”

其实张四六看起来很老实,不像其他人那般黑着眼圈像饿狼似的盯着筹码。

是个赌徒,但不是职业赌徒。

牧南如此定义张四六。

“不来了。”

“输这么多不想着回本?”

张四六一脸惋惜,继续劝道:“要不是提前打烊,没准能赢回来。”

言下之意,明天再来说不定就赢回来了。

典型的赌徒心理。

牧南若不是要打探消息,实在懒得接他的话。

“我看你输得精光,明天还来?”

“我也不来了,本想着拿点家底翻身,谁知道连家底都没了。”

“既然没家底了,长乐坊打不打烊,你还不是一样没钱下注?”

“嘿嘿,不瞒少侠,我想着你运气好,赢得多了,能分我一点。”

张四六说的实诚,怯懦间还有丝丝晒然。

“分了你,你还不是也去赌?”

在牧南看来,赌毒都一样,让张四六不赌无异于让狗不吃恶臭。

“我和他们不一样!”

张四六不动声色的鄙夷道:“我是为了买口黄牛,才来长乐坊碰碰运气。”

牧南认为,赌桌上的兴奋把赌徒的智商都吼没了。

像张四六的这种想法,换成他一辈子可能都想不到。

不无揶揄的说道:“你不想着攒钱买牛,却来长乐坊?这里又不是善堂,还免费发牛?”

张四六无奈的叹了口气。

“我原先是有两口黄牛的,不知道土城刮了什么妖风,黄牛一夜暴毙,一头都没剩。”

牧南以为他不过是想博取同情,骗些金银的时候。

谁知张四六继续说道:

“不光是我家的,土城西南三里庄的黄牛,无一幸免,一夜死了七十一头!”

牧南心思一动,知道事情不简单:一夜死七十一头黄牛?难道是有什么妖物作祟?

“黄牛死状如何?”

“都是在牛腹部有三个血窟窿,据城里的仵作说每一头牛都没了心脏。大家都在传是妖风作怪!现在,连门都不敢出。”

张四六越说越无奈。

“可没有了黄牛,来年怎么种地?不种地一家老小怎么过活?我就寻思着拿点积蓄来碰下运气……”

听他这么说,牧南心中想好计较,开口问道:“长乐坊为什么提前打烊?”

“听说是真正的坊主来查账,具体我也不太清楚。”

什么真正的坊主?

想必,是行道者来密谋什么,而坊内不便有外人罢了!

“我给你三颗金珠!”

牧南印证完心中猜想,把金珠递给一脸愕然的张四六手里前,不忘叮嘱道:

“今天一定要买两头牛拴在家里!晚些我会去查看,如果你用作他途……”

张四六颤颤巍巍的接过金珠子,激动的喊道:“张四六全家老小,死无葬身之地!”

赌徒的话能相信几分,他不敢妄下结论。

张四六的激动是想着回本还是真买黄牛,他无从得知。

但土城他只认识张四六,也只能暂且信上一回。

在看了张四六千恩万谢的涕泗滂沱的表演后,牧南出了土城南门。

左右没人时,方向一拐,上了城门楼。

城门楼视野开阔的同时还能藏身,关键的是居高临下。

长乐坊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他在与张四六闲话时,便看好了这个位置。

上了城门楼,他特意隐蔽了修为,拿着一把门楼里的扫把,扫着身前的三尺方圆。

眼睛却一直盯向长乐坊。

等过了半个时辰,一道霸道的神识从整个土城掠过。

牧南心底一惊:“来了!”

继续装作打扫城门样子的同时,随时关注着整个长乐坊四周的动静。

不一时,行道者的身影从远方急速赶来。

他没有飞行,但脚步的速度不慢。

从城门楼经过后,直接奔向长乐坊。

牧南没有贸然跟随。

血魔宗收集什么信息,他并不太在意,毕竟手里有内韵牌,说不定里面什么时候就爆出个惊天信息。

他只想把戚家十三口的公道讨回来。

大概半柱香时间,行道者急匆匆的从长乐坊出来,疾步直奔城外。

“坤土:伏!”

牧南谨慎的使用起土遁术,在后面远远地跟随着。

始终与他保持着百丈距离。

等到了城外三里,在行道者祭起阴阳幡准备飞行时,才骤然加速。

同时单手掐诀,念道:万象包罗,终为灰烬!双莲苍火!

行道者无论是进城还是从长乐坊出来,一直都保持着高度警惕。

在与长乐坊众人传达道主道奇要求关注的诸多事宜后,更没有多说一个字。

可他万万没想到,会有人潜伏在地底下埋伏!

使用的术法极为精妙,让他完全没有防备。

“轰!”

五根火柱就那么突兀的升起,瞬间便将他卷在其中。

“光四耀!”

行道者在青州弘法寺领略过双莲苍火的气息,更受了他所谓的“哒哒哒”冒蓝火的加特林一击。

至今伤势尚未痊愈。

如何能不识得双莲苍火?

又怎会不知道偷袭他之人,是光四耀?

“叫我光某何事?”

牧南从土中一跃而出,笑吟吟的望着自己的杰作,大为满意。

他一直不知道太玄道所谓的道文和道种乃至道有什么作用。

直到他忽然多了半年修为,直接修出第一个道种才茅塞顿开。

如果说道种是一种符篆,而道文就是符篆上的每一个笔画!

九个道文恰能绘画出一个道种。

在丹田莲子上的道种,他可是研究了整整一整个晚上。

开始时他也没有弄清楚第一个道种有何作用,直到他用意识将整个道种描绘出来!

“道孕!”

是第一个道种给他的感应。

道孕道种不提供具体术法,也不能增加修为。

但若是他使用术法,则会增加其威力至原有术法威力的两倍!

这种增幅效果,不会对太玄道功法产生作用。

也就是说,修行速度依旧缓慢。

“你敢阴我?”

行道者慌忙将阴阳幡祭在头顶,驱使一道道血红魔气滚滚而下,抵抗着双莲苍火的灼烧。

他有些想不明白。

光四耀的术法威力怎么忽然之间长了一截,强大许多。

难道他在青州城故意藏拙?

“阴你又怎么样?”

牧南望着在阴阳幡下大汗淋漓,却始终不敢触及双莲苍火的行道者,揶揄着。

双莲苍火以南明离火为根基,本就克制邪魔,再加上道孕的作用。

此时的火焰比以往更猛烈,更加粗壮,温度更高。

他估计,怕是用不了十几息,行道者便会化作灰飞。

“光四耀,光四耀,姓氏不错,却做这些腌臜偷袭之事!”

牧南反唇相讥道:“哦?行道者,行道者,美其名行道,却为一己之私虐杀戚家十三口!连神魂都没能再入轮回。其罪当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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