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走出机场时，霍尔丝正站在她那辆克莱斯勒PT的旁边，安静的等待我的到来。

“我从来没有想过会得到你的迎接。”

我走到她的身边，苦笑着说道。

“我也从来没有想过会来迎接你。”

霍尔丝冷冷的回答着，打开车门坐进了驾驶位。

车开出了机场停车位，奔驰在高速公路上。我系好安全带后就一直在欣赏窗外的风景。霍尔丝没有说话，所以我也不能冒然询问。毕竟我现在的身份可是相当尴尬的，如果被别人查知，也许会对霍尔丝等人产生不好的影响。索性客随主便，等她先开口。

“老实说，我对你们能走到这一步感到很惊讶。”

前面遇到了一个红灯，霍尔丝才将车停下来，缓缓的说道。

“从一个前高位首领沦落为被通缉者，这种事恐怕连在异种的历史上都没有开过先例。”

“这么说，我还填补了一个国际空白？”

我半开玩笑的说着，同时耸了耸肩膀。

“别开玩笑。”

霍尔丝瞪了我一眼，开着车驶入了纽约市区。

“究竟有什么急事，你必须亲自来纽约找我们？我知道电话不保险，可是你既然肯放下那头狐狸单身跑这一趟，绝对是有什么大事。”

“萤的事你听说了吗？”

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道。

“萤？你是说之前在那个城市遇见的人类女孩吗？她能有什么事？”

看起来游离派对萤的异变消息封锁异常严密，连以情报网络密集著称的国际刑警组织都没能深入其中。我此刻的心情有一点自豪，也有一点失望。

“她现在已经是异种了。”

“哈啊？你说什么？”

前方塞车，只见霍尔丝一打方向盘，汽车飞快的插入逆行道，在超了几辆迎面而来的卡车后，又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喂，你这是违反交通规则的我说。

“没关系，我是警察。话说回来，你刚才说什么？那女孩是异种？”

“嗯。”

“开玩笑……之前怎么可能一点感应都没有。”

霍尔丝象是有些悔恨，但是她依然保持着冷静的表情。

“那么，在她身上转世的是……？”

“贞德……”

我望着前方的车龙，深吸了口气，接着说道。

“还有六六六。”

“嘎！”

车猛地停在了街边，霍尔丝面转向我，双眼中射出如寒冰般的光芒。

“如果你是吃饱了没事闲的发慌来找我打发时间，就请你滚下车去。”

“我有可能吃饱了撑的吗？我还指望你请我吃饭呢。”

我无奈的抗议着，在飞机上因为一直心神不稳，导致自己也没有怎么吃饭。现在已经饿的半死了。

“但你说的事是不可能的。”

霍尔丝不为所动的说道。

“之前我们的联系中你也没有提到这件事，现在才突然说出来，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霍尔丝说的有道理，之前和她联络时虽然有提到萤。但都只是一笔代过，没有太多关于她的说话。而且霍尔丝本身对一个人类的关心也不是很大，所以既然对方没有多余的问题，我也乐得不说出这个秘密。

“这么重大的事，你以为我会在电话里说吗？”

事到如今，只能随便找个理由推托过去了。

霍尔丝死死的瞪着我，也不知道她是相信了还是没相信，总之她终于又发动起汽车，向前开去。

“算了，只这一次。”

看起来勉强算是逃过大难的我，在心中暗自抹了一把冷汗。

“一个人身体里不可能有两个异种。”

霍尔丝象是在自言自语，又象是对我发问。

“有人对她进行了移植，而且可能不只一次。”

“你是说象之前我们所调查的案例中那样吗？”

霍尔丝皱起了眉头，她单手扶着方向盘，另外一只手冲我伸来。

“烟。”

“是是是……”

我从怀中掏出一根烟递了过去。

“那种技术已经成熟到可以这样了吗？那还真是件麻烦的事情。”

“我也只是在怀疑阶段，现在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萤的异种是被移植的。”

唯一的证词就是萤之前的回忆，不过那模糊和不清楚的地方实在太多了，不能够当作有利的证据。而且那个说要从极点挖洞去中国的鬼组织，到现在还没有一点下落。表面上看依然是三派的纷争，不过从内里来讲已经演变成非常错综复杂的关系了。

纽约联合国总部近在眼前，但是霍尔丝并没有就这样开进去，她把车听在了附近的一个小型停车场，接着熄了火。

“我知道事情很严重，也许又会是一次全面战争。”

她忧心忡忡的说道。

“不明白的事有一堆，违反条例的事也有一堆。我前天才得到情报，驻伦敦的改造派成员和去抢地盘的守护派成员之间发生了冲突，摧毁了泰勒艺术馆，虽然英国政府公开发布是因为局部地震所造成的，但是私下却对我们发函要求立刻彻查此事。”

“他们绕过了联合国刑警组织直接对你们发函？”

我有点回不过味来。

“也可能人类已经发现了些什么，或者只是因为他们知道了这种莫名其妙的事件是我们的专长，但是这也说明人类开始看重这一事件了。特别是关系到他们自身利益的时候。”

说着，霍尔丝打开车门，清凉的风吹了进来，驱散了车内沉闷的空气。

“这和百年前已经不同了，人们生活的更加和平，于是他们有精力从以前的各种纠纷中抽身出来，去调查以前或者目前正在发生的奇怪事件。”

对人类来说，和平是一件好事。但是对异种来说却不尽然。因为以前当人类忙碌自己生活时，我们还可以躲过他们的视线做自己的事。但是在现在这个人类自以为无所不能探索万物的时代，我们的生存越来越困难了。其中一些特殊种还面临着被调查的危险。

“那么，凖，可以告诉我你来这里的真正目的了吧。”

霍尔丝既然直接把话挑明，那么我也没什么圈子好兜的。

“让我见密莉丝。”

听到这句话，霍尔丝眯起了眼睛，上下打量了我一番。

“你居然会主动提出去见她，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没错，不但出乎你的意料之外，甚至当我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自己都不相信。

“她现在还好吗？”

“还是老样子。”

说着，霍尔丝下了车，我也跟着走了下来。

“要见她是没有关系，但是你要想清楚，你见她后会发生什么样的事。”

“……”

犹豫吗？还是在恐慌？我只是停顿下，接着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