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五、密谋东窗

可是巧了,铮也正有此打算,不如一起……”

“费公子这回可猜错了!”有了前两次的经验,这次木芫清不等费铮说完,连忙插言道,“人有三急,我这是想要去更衣。难道费公子也要一起去么?”

木芫清嘴上说着,心里却生怕费铮会真的答上那么一句“巧了,铮也正有此意,既如此便一起去吧”的话,当机立断,噌地一下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冲着同坐在席位上首的萧亦轩等人胡乱点了点头,道了一声“失礼了”,赶忙退了席,向外面匆匆而去。

望着她远去的背影,费铮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暧昧的微笑,几不可闻的低声叹道:“木芫清,呵呵,比我想象的要有趣些呢。如此甚好,甚好。”

却被坐在他旁边的岳霖翎听见了,略愣一愣,又扭了头继续与旁人说笑不停。

木芫清对费铮谎称的是要去方便方便,等到她急步出了大厅,信步而游时,倒还真的有了那么一丝急意。

话说人的这个三急,没察觉时浑不当回事,待到觉察出了之后,那急意便如滔滔江水,一波强似一波,一时一刻也耽误不得了。

然而人都已经出来了,总不能再拐回去,凑到对着一桌子好菜吃得正欢的旁人耳边去问“喂,你知道厕所在哪里么”吧。木芫清只好硬着头皮,像只没头苍蝇似的在偌大的庭院里乱闯乱逛。虽然知道当初建造魔殇宫的人在设计思维方面有些不可理喻,不过这日常使用的厕所总不会盖到里魔殇宫十万八千里的地方去吧,左右就在这附近,多走几步便能寻到了。

毫无目的地转了几转,五谷轮回之所还没找着,却先捕捉到了一抹躲躲闪闪神出鬼没地身影。月光下虽看不仔细。但木清还是可以从那人的身形穿着上断定他并不是出席今晚宴会上的人。

“喂,你谁呀?这么晚了在魔殇宫的园子里瞎转悠什么呢?”虽然和萧亦轩不大对眼,不过作为客人,木芫清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喊上这么一嗓子的,倘若来人真地是外面潜进来宵小之徒。意图趁着今夜纵乐对萧亦轩不轨的话,那至少没有她木芫清的责任。

岂料那人对她这半真半假欲扬还遮的喝斥声置若罔闻,依然急急忙忙,脚步点地地走着。

“喂,叫你呢……”木芫清话没喊完,那人已经拐过了墙角看不见了。

这人急匆匆的干吗呢?看他青布大褂,佝偻着身子,越想越觉得眼熟。似乎曾在哪里见过,好像还就是魔殇宫里的人,却又并不是哪个宫里的宿主,到底是谁呢?

木芫清望着那人消失的方向出了一会儿神,忽然灵光一现一拍脑门想了起来。

若是背上再背一大药箱子,那不就是。就是典型地大夫装么!

回想起来那人的身份,木芫清不由得有些想磨牙:好你个尽职尽责的陈大夫,说是下去给我想法子配好药,一去就再没见过人影儿。连累的我在**生生闷了大半个月不说。还不能跟着寒洛一道出门,这么久了也没他的消息传回来,让人好不牵挂。原还以为你真的闭门冥思,苦心钻研疑难杂症,想不到竟是无心医道。甘心做那半夜爬墙见不得光地事。好吧,待姑奶奶赶上去拦下了你,再将你好一番斥责。看你的老脸红也不红!

想到这里,木芫清也顾不得再找什么厕所了,颠着小碎步便跟了上去。

好在陈大夫还没走远,拐了弯便又看见了。而且他似乎并没有察觉身后有人跟了上来,依旧走的匆忙无声,遇到了岔道脚下也不多作停留,看这轻车熟路的样子,似乎对这萧亦轩地这园子十分的熟悉。

木芫清张了好几次嘴想喊住他,无奈嘴上一动脚下便不由自主地慢了,偏这陈大夫不知为何路走得奇快,她话还没喊出来,就已走得更远了。无奈之下,木清只好重又加快了脚步,继续撵了上去。

就这么撵了几撵,倒叫她看了一出好戏。

说起来还真是无巧不成书。她若不是为了摆脱费铮的纠缠不得已使出尿遁,又因为真的急上来的尿意无意中来到这园子深处,怕是就看不到这一出好戏了。要不前人们怎么都说,自古后花园便是是非之地,若不是在此处撞破了才子佳人们地奸情,便是无意窥见了谋财害命的东窗之事。

陈大夫一路都走得急急忙忙,最后在一间厢房外停了脚步后倒不急着进去了,在门外立定了,用手在门上很有节奏地叩了几叩,先是三急三缓,再是两缓三急便住了手,专心致志地守候在门外,既不进去,也不离开。

“他这是做什么??莫非他深夜来此,是为了**的?嗯,不错,想不纪不小,这为爱情而献身地勇气倒丝毫不逊于年轻人哪。有水准,有志气!”木芫清顿时对陈大夫心生好感,忙隐身在了墙后,想要偷看看这个陈大夫赶得火烧火燎地究竟是为了哪位佳人。

果然如她所料,没过一会房里便传出低低一声女子的呼唤:“进来吧。”

陈大夫听了,拉开门一闪身进去了。

“果然是佳人有约哪。”木清点了点头,又悄悄走近几步,专心致志地做起了听墙根的事情来。

房内一时无声,过了良久才又传出了另一个女声,道:“你来了?”

厢房里居然等候着两个女子?木芫清一下子惊得目瞪口呆,心想陈大夫这家伙看起来貌不惊人,胆子却还不小,这一出左搂右抱齐人之福都唱到魔殇宫的后厢房里了,真真是人不可貌相哪,怪不得他会忙得没时间给病人开药。

正想着,房里的那个女声又开了口:“我要的东西,你带来了么?”

这次她说的字数多些,木芫清听得这声音很是耳熟,似乎时常听到。

“回小姐的话,带来了。”陈大夫的语气依如往常那样矜持,“这药是施过法术的。只需挑上一些搁在酒里饮下,不出半个时辰便全身无力,手脚不听使唤。纵是贞节烈妇也抵不过这药性的猛烈。而且饮下此药的女子一旦与男子**,一生一世都只能听命于那男子,否则便七孔流血,全身腐烂而亡。千万要慎用。”

“有效么?”

“有没有效,小姐一试便知。”

“好,我且信了你!哼哼,我要睁大了眼睛仔细瞧着那贱人,看她这回熬不熬得住你陈大夫特制的这烈性的药性!”女子说的咬牙切齿,仿若有刻骨铭心之仇,不报不快,“只要她今晚失了身子给那个人,从此后便不得不站在我们这一边儿了。等我做成了这件大事,看爹爹还敢不敢说我胡闹无知!他们现在做什么事都瞒着我不告诉我。哼,不告诉我我就不知道了么?真是好笑,他们算计了那么久,却抵不过我这一包药粉来得简单。陈大夫,你做的甚好,事成之后我定会重重赏你!”

原来,原来这陈大夫来这里根本不是要私会佳人,而是为送药给这女子,为虎作伥,帮这女子去迷害旁人哪。木芫清听得心惊,大气也不敢出,心想着趁他们还没发现有人听墙角,赶紧悄悄离开了才好。自古谋财害命和杀人灭口便是连在一起的呀。

心里虽是这么想着,可是担忧害怕加上一点的好奇紧张,木芫清怎么也迈不开腿,正着急着,里面的对话声又传到了她耳中。

只听陈大夫毫无温度地开了口:“小姐的重赏小的不敢要。小姐要对付谁要怎么做是小姐的事,小的不敢听也不敢讲。小的已经依照小姐的吩咐,以重病不可妄动为由说服了宫主将宿主留在了宫里,今日又依小姐所言带来了。小姐的大事立时可成,恳请小姐依照先前的约定,放了小的的家人。”

“你放心,你为我立下如此大功,便是我的心腹之人,我又怎么舍得伤害你的家人呢?我这便亲自去一趟冥古堡,再叫人护送了你的家人回去与你团聚。你看可好?”

“多谢小姐。此地不宜久留,小的这便回去静候小姐佳音。恭送小姐。”陈大夫仿佛压抑不住内心中的高兴似的,最后这句话说得很是响亮。躲在屋外听壁角的木清听到这里,知道屋里的人要出来了,忙定了定神,赶紧垫着脚尖退远了。

她刚一退开,那厢房的门便吱呀一声开了,一个侍女模样的女子扶着一位红飞翠舞、满身珠光宝气的女子婀婀娜娜地出来了,她步履轻盈,珊珊作响,想必就是陈大夫口中所称的“小姐”了。

木芫清朝这位小姐脸上定睛一看,登时了然。原来这小姐不是别人,正是一心想要加害于她,前青龙宫房日宿主,右魔使萧亦轩的女儿——萧鸣凤!

看来陈大夫献上的那所要对付的“贱人”,无疑便是她木芫清了。如此一来,一切便都能连贯起来了。萧鸣凤先假意留书引她至参商湖边,再伺机将她推落湖中,若能淹溺了她最好,倘若不能,再由陈大夫出面支走寒洛将她留在宫中。寒洛一走,她便是那刀俎下的鱼肉任人宰割了。萧鸣凤这计一环套一环,一招连一招,当真教她防不胜防,只不知道接下来那要下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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