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血族倒是有种特殊的仪式可以助他,令他得到永还有常人难以想象的神力。”箩卜解释道。
“是,是初拥回血么?”木芫清心念蹙动,试探着问道,“你所谓的血族特殊仪式?”
箩卜登时惊讶万分,圆瞪着双眼,一脸惊异的问道:“芫清,你怎么会知道?不错,正是初拥回血,这是我们血族一项很郑重的仪式,实现起来却很简单。只要血族的妖将自己的新鲜血液再喂到被他吸食过的人的体内,就可以使那人也成为血族的成员。因为这种仪式不需要特殊的祭坛和道具,实施起来非常随意,所以在血族之中对这项仪式准许实施的情况有着严格的规定,来约束族人不负责任的行为。而且凡是对别人实施了初拥回血的血族,就自动承担了照顾自己创造出来的晚辈的义务,必须尽力对他指导教养,除了要让他尽快适应新的身分,尽快让体内血族的力量觉醒过来,还要让他了解血族的习俗规矩,知道身为血族新的一员,哪些事能做哪些不能做。所以这项仪式虽然简单,却因为那些繁复的规矩责任并不常用。外族的人,即使是妖族,可能连我们血族的存世都根本不知道,更别说初拥回血这项仪式了。你又是从何而知的呢?”
初拥回血的事,木芫清也是见了此时此景,联想到自己曾经看到过地有关吸血鬼的文章猜出来的。没想到竟然叫她给说中了,萝卜他们一族竟真的有这种仪式。不过这原因却很难向萝卜解释清楚,木芫清也没有心情跟他说这个,因此不答反问道:“萝卜,你们血族对初拥回血的限制那么严格,我不信你只是为了御偶尔而发的牢骚就这么好心的想要帮他。你一定还有其它的目的!箩卜,别怪我不肯相信你。当日你离我而去时曾匆匆说过,你跟御之间还有些事情没有了结,要跟着御一起离去。你现在可以不可以告诉我,是什么事让你放心不下。
非要千里相随呢?是为了让御成为血族么?这些日子一来,你跟御形影不离百般示好,也都是为了今日么?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你处心积虑,非要御做你的族人呢?”
“芫清。”箩卜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却没有出现任何愧色,略有点无奈地答道,“你干吗一定要把一切都点破呢?还有,你自己不也是有些不愿示人地秘密么?又何必这样咄咄逼人,非要我和盘托出呢?我承认我是骗了你。我接近南宫确实另有目的。至于是什么目的,眼下我还不能告诉你。不过我可以跟你发誓,我绝对不会害他。真的是一心为了他好。所以,别再逼我好么?清,有时候,太聪明了并不见得是一件好事,会给你带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和危险的。”
箩卜这最后一句话更像是一个警告,警告木芫清说倘若她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话,就算是朋友。是患难之交,他也要不客气了。
木芫清何等聪明的人,怎么会听不出萝卜这话里的意思?她心里一惊,心想看这条萝卜整天吃喝玩乐恁事不管,原来都是在假装糊涂而已。其实他别比任何人都看得通透。不过他这话也说得没错,每个人都有保留自己的权利,也许他真地有什么不能告人的难言之隐呢?细想想,相处的这段日子以来,他虽然一直隐藏着自己地身分。可是确实没有做过任何伤害她和御的事,当然。眼前这个情况除外。既然他肯保证这不是在伤害御。那不妨再信他一信。
想到这里,木芫清缓了脸色。眼盯着萝卜神色凝重,沉声说道:“好,只要你发誓不做伤天害理的事,我便相信你,还拿你当朋友看待。至于今晚的事,我会当做没看到,不告诉给御,往后你要好好照顾御。”
箩卜却摇摇头,为难地说道:“芫清,你这条件我恐怕不能答应。你既知道初拥回血的事儿,那应该也就知道,我们这一族之所以被称为血族,乃是因为我们以血过活,必须饮食鲜血才能活下去。虽不用天天如此,平时也跟常人无异,可以吃些平常的事物,可是每逢月圆之夜,若是不饮生人之血的话,便会感到格外地焦躁,全身的血液都好像是沸腾了起来一样难受,甚至痛苦抽搐死去。你让我不做伤天害理的事,那在你的观念里,吸食人血算不算伤天害理?”
“还有,关于南宫已经成为我血族一事
没有打算瞒他,待他醒过来我便要告诉他的。本来天前就可以完成,那时我已经吸了他的血,正准备过血给他,谁知你突然闯进来打断了我们。当时见你一头栽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我只好匆匆用妖力保住南宫的身体,不然他被我吸过血后又得不到回血,就会被残留在他体内我的妖力侵蚀,和其他被我咬过的人一样迅速死去,成为一具干尸地。之后我强行改变了他的记忆,将昏迷不醒地她和你一起带回到南宫府休养。可是今晚是十五月圆,妖力活动异常,连我自己也都控制不住。若再不过血给他将仪式进行完毕,恐怕他就活不过不今晚了。
这几个人……”
箩卜指了指地上躺着地三个陌生人,继续说道:“他们便是我们今晚的食物。我们若是在月圆之夜不饮生人地鲜血……在去流慧镇的路上,我突然昏迷不醒的样子你是见过的,那便是抑制不了自身妖力被妖力反噬的症状。那次是因连日赶路辛苦提前发作了,本来我可以在刚开始发作的时候杀了你或者车把式来救急,可是我不能伤害你,也不愿杀了车把式吓到你,一直强忍着捱到了夜间,才在你睡着了以后在客栈里随便寻了一人。我不瞒你,你们第二天见到的那具干尸,便是被我咬的。御他刚刚进行完初拥回血仪式,身子虚弱,还不清楚他新的身份,这次就由我替他捕猎喂食了。我会交给他我们一族生存的法则和技巧,往后每逢月圆,他也必须要自行捕食生人饮血度难了。”
“客栈里头那个人……原来是你杀的……”木芫清被萝卜的话惊呆了。她虽然知道血族是以血为食的,心里做好了准备,可是当亲耳听了这事之后多多少少还是有些许的震惊。她从前看过太多诸如《惊情四百年》、《夜访吸血鬼》之类描写吸血鬼的小说和电影,也能理解作为一个被神明所抛弃的种族想要执著的生存下去的无奈和艰辛。但为了自己活下去,便要不断地去杀害别人,她还是不能忍受这样的悲剧发生在自己的身边:“萝卜,既然你这一族生存的如此矛盾痛苦,为什么还要将这份痛苦强加在御身上呢?你是知道的,他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对人妖之别的事情有点执拗。如今你将他变做了妖,还是一个必须用别人的生命换取自己存活的妖,你想过御的感觉么?他能接受得了这种转变么?”
箩卜似乎已经不耐烦再跟木芫清争执下去。他俯身在南宫御脖颈处伸手一拂,南宫御脖颈处的伤口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萝卜抱起依然昏迷不醒的南宫御,不再管地上躺着的其他三具尸首,大踏步地就要出门,临到木芫清跟前时顿了一顿,轻声说道:“芫清,木已成舟,南宫接受了我的血液,无论你接不接受,他都已经是血族的一员了,从今后必须像个血族之人一样过活。将来你便会知道,我今日的选择是对的,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南宫好。你若不忍见他受苦,大可立即离去,我绝不会因为担心你走漏了消息而为难于你。”
木芫清见此情景,知道已经无法挽回,任她巧舌如簧也无济于事,虽然心里很不痛快,甚至有些怨恨萝卜,可是却束手无措毫无办法,就算将箩卜痛打一顿打地他屁股开花脸上挂彩,南宫御依然无法重新做回人类了,何况她也打不过萝卜。想要负气远走给他们来个眼不见心不乱,可是一来放心不下南宫御,怕他一时接受不了这样骇人听闻的变故,二来也委实没有合适的去处,留在这里还能监视着萝卜。
她拉住了萝卜的衣角,沉吟了半晌,终于作出了决定,语气决绝道:“不,我不走!往后的日子里御一定会很痛苦,他既然是我朋友,又曾对我有恩,我就不能袖手旁观弃他不顾。我要留在这里陪他安慰他。”
“随你。”箩卜淡淡一笑,抱着南宫御就要前行。
“还有一件事。”木清手上使劲,不让萝卜就此离去,“你答应了,我才让你走。御成了血族这件事,不要一股脑都说给他知道。先缓一上缓,再从长计议,让他有个慢慢适应的过程。”
箩卜沉默了一会,终于点了点头,吐出了一声:“好,就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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