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皇宫。议政殿。
德武帝听各位大臣禀报一些琐事,都是有些修堤和安民的事情。
“皇上,天龙省报来受灾所损失的折子,我与各位大臣都商议过,还没有拿出条陈,请皇上明示。”大学士刘本出列道。
德武帝看了看,皱着眉头,道:“怎么,天龙省损失那么大,各位大臣,你们可有什么意见?”
童维上前道:“回皇上,天龙省受灾程度臣以为应该所言无虚,臣以为朝廷应该免天龙省一年赋税,使其恢复元气。”从上次的事情后,童维已经改变过去消极抵抗的策略,明白要想与林天远抗衡,只有取的皇上的信任和器重,因此对政事格外积极。
林天远出列道:“皇上,臣以为童大人所言甚是,据折子上面所说天龙省的百姓流离失所,如果还要按过去那样交纳赋税的话,恐怕会激起民变,况且天龙省在此次洪灾中,地方官员和百姓都出力很多。”
户部尚书陈嘉成出列道:“臣也以为是,现在天龙省救灾物资都依赖于江南四省,虽然今年江南是个丰收之年,可毕竟还要支持南方打仗,恐怕在物资上不能给予充足,依臣看来,国库里还有存粮,不如拿去救济难民,至于银两方面,是不是让他们自己再想想办法,毕竟国库余银不是很多,之前给其他省抗灾用去不少,南方打仗是隔一个月来催一次,朝廷恐怕没有多少力量去救济他们。”
德武帝摆摆手,这几天被遭灾的各省要钱要粮给烦死了,能拿出去的都尽量拿出去,连皇家自己的小国库内务府也掏出银两救济,皇宫的用度已经一再减少。国库还要腾出银两给南方战场,剩银实在是不多。
“报……,禀报皇上,天龙省八百里加急到。”御前侍卫递上包裹。
小太监取过后叫给王英,王英再转交给德武帝。包裹里是一本各个官员连名的谢恩折,一本是全国推行新政的折子,最后那一卷指,便是万民书。
德武帝将第二本折子匆匆看了一边,越看越激动,“腾”地站了起来,笑道:“林相,你将折子念念,天龙省官员是怎么说新政的?”
林天远接过折子,念道:“臣天龙省巡抚冷无为帅本省百官上折:经过天龙省抗住几十年不遇的洪灾后,臣与各位同僚细细琢磨其中的原因,想来有三点,第一,乃皇恩浩**,皇上乃真命天子,老天爷想下雨十分,但落下来也只有七分,臣等与百姓脱此大难,实乃托皇上之鸿福也。
第二,乃民心所向,皇上乃有道之明君,百姓拥戴,众官同心,才脱此劫数。
第三,乃新政之功效。皇上在天龙省实行新政,使的库粮比往年增多了许多,使得百姓在抵抗洪灾之时,没有饿肚子,这么长的时间里天龙省没有一人是因为饿死,实乃皇上之远见也。
臣和各个同僚以为好处不能让天龙省独享,应外省难民之要求,特请皇上将新政推往全国。附带的便是外省难民和本省百姓的签名。臣天龙省巡抚冷无为携地方官拜上。”
各大臣听后,心里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想吐,这冷无为的马屁拍的也太过了,可各个人却跪下狂呼:“万岁万岁万万岁……”
德武帝笑呵呵道:“众大臣有什么意见吗?”
林天远顿时出列道:“臣以为天龙省巡抚冷无为所言甚是,臣请皇上将新政推向全国,使百姓都能沐浴皇恩。”说着跪了下来。
林派的人和二皇子、四皇子、十三皇子、十八皇子均下跪道:“臣等恳请皇上让天下百姓沐浴皇恩。”
童维也和他的人跪下附和。
萧贵中望了八皇子,八皇子明白,也跪下附和。
九皇子和十皇子也跟着跪下。
萧贵中和他的人也跪下。
德武帝笑着看着众臣,道:“都平身吧。林相,新政推向全国的事情,你尽快拿出一个条陈出来,至于天龙省的事情嘛,传旨下去,免天龙省一年赋税,所缺银两由户部先垫上,至于其他用银吗,让太子尽快把官员所欠的银两缴上来。退朝吧。”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御书房里。
德武帝今日的心情大好,对王英道:“传旨下去,把十九公主叫过来,那么长时间都没有瞧见她了,今天朕要与她一起用餐。”
王英顿时犯了难色,呆在那里。
“怎么你还不快去?”德武帝不快道。
王英“啪”的往地上一跪,道:“皇上,十九公主已经出去多日了,至今还没有归来。请皇上恕罪。”
德武帝皱起眉头,喝道:“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早奏来?”
王英苦着脸道:“奴才是奉皇后娘娘意旨,才没有禀报的。皇后娘娘见皇上为洪灾的事情劳心劳力,因此嘱咐奴才不要把十九公主外走的事情说出去。”
德武帝坐到椅子上,道:“她去什么地方了?”
“回皇上,据十九公主房里的那些奴婢说,公主极有可能奔天龙省那里去了。”王英禀道。
德武帝点点头,“皇后现在怎么样?”
王英微笑道:“皇后娘娘听说公主去的地方是冷大人管辖的地方,也就放心了。奴才对皇后娘娘说冷大人是个乖巧之人会照顾好公主的。”
德武帝摇了摇头,明白文静可能不服自己对冷无为的评价,去找茬去了。
“启禀皇上,吴公公派人八百里加急送来信函。”小太监在门外道。
德武帝眉头一皱,非常不悦。太监是没有权力用八百里加急的权力,这八百里加急只有地方官员有紧急事情才能用的。
王英将书信交给德武帝。
德武帝看了一下,是文静写来的,她现在正和冷无为的家人住在一起,信里着实把冷无为夸了一番。
天龙省。天龙城里。
经过两个月的修整,天龙城已经恢复到以前的一半繁荣了,这也幸亏天龙省现在是模范省,大势所趋,无论是江南几省还是户部,所发银两都分文未少,物资也不缺,且放的饿速度也很快。因此天龙城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恢复的这么快。
这次洪灾天龙省除了天龙城以及附近地区遭了灾,其他地方都完好无损,谁叫天龙城那么大而且又是水域冲要的关口。朝廷免了一年的赋税,不知道要有多少两银子进入那帮官员的口袋。
巡抚衙门修的比以前还要宏伟,没有办法,新来的布政使储宏蓄意巴结,冷无为的态度暧昧,因此这工程量也就上去了。当然最开心的那就是古师爷,他是这里的头,冷无为甚少过堂。
难民房已经修好,所缺的棉被和衣服也送到,遭灾的百姓过年应该不成问题。至于来春嘛,巡抚衙门会通知各府分发种粮,等收成以后只还本就行,因此现在的巡抚衙门宛如青天再世,冷无为的名望如日中天。
大堤上,一座新盖好的祠堂坐落在那里。这围绕大堤的人那是成千上万,好不热闹,原因无它,巡抚大人率领各府大人前来拜祭亡魂。
敲锣大鼓的,踩高跷的,娃娃脸游街的,耍龙灯的,在祠堂附近搞个热闹非凡。
冷无为带百官祭奠完毕后,走到漕帮帮主方楚楚的身边,虽然田大提起过,可冷无为一直没有相见,一来是避闲,官府和帮会的人相交传出去影响不好;二来是母老虎在这,万一传出什么闲言闲语,那家里可就热闹了。
“本官代表朝廷以及全省百姓,感谢你们了。”说着将刻有“忠义之帮”四个字的牌匾递了过去。
方楚楚还没有见过这么大的架势,一直以来,帮会的人向来被人看不起,尤其是官府的人将他们看成是“下三滥”,可现在受到如此高规格的赞颂,真是悲从喜来,接过牌匾高高举起,强忍住眼泪。
漕帮弟兄全部跪下,呼道:“漕帮忠义,永世不变……”
雅园里。
文静正与琴仙子乐灵下棋,顺便聊着天,杨雪儿在一旁陪着。
“公主,听说南方战场现在打的顺利,南立之败那是肯定的了,既然大汉威胁已经没有了,为什么还要穷追猛打呢?”乐灵捏着棋子装作很随意的样子问道。
文静想了想道:“这军事方面我不怎么了解,但我想父皇并不想再打下去,据我说知,国库的银两只够支持半年的,现在大汉又遭了灾,估计半年恐怕都支持不了。”
杨雪儿也道:“这事情我听我家相公说起过,你们不知道自从他领赏后,这么多天来就没有睡过一天的好觉,每次都在梦里惊醒,还说梦话,说什么‘不要上战场’、‘不是这块料’,等等,也真好笑,他以为他是谁啊,一点武功也没有,皇上怎么可能让他上战场。”
乐灵和文静对看了一眼,显的有些吃惊和不敢相信。
“原来如此,我还一直在纳闷,父皇怎么会赏冷无为兵部侍郎官衔,有了这个官衔。就可以参议军国大事,放到了战场那也可以有权力指挥局部战争,难道父皇真有这心思?”文静疑惑问道。
乐灵没有接口,但其眼中的喜色不断增加。
巡抚衙门。
累了一天的冷无为跑到这里躲清净来了,家里是不想待了,现在不知道怎么了,全城没有一个不知道自己怕老婆的,也真不知道是谁传出去的,几次冷无为发狠要学武功,田大先让他练马步,一盏茶不到,就歇着去了,还厚颜无耻道“怕就是爱,爱之深则怕之切,干吗那样较真呢,我回家陪老婆去了。”
“大人,这是近几个月的公文,你过目一下。”古师爷捧着一大落的文书过来了。
冷无为看都不看,就瞅着古师爷,道:“你今天没有生病吧,还是第一次跟我啊,这狗屁的东西我知道个什么玩意,你看着办就是了,我到你这里来可是想清净清净的,你别给我找麻烦,忙去吧。”说着咪着小茶,翘着二郎腿,嘴里哼着以前听的小曲“十八摸”。
古师爷皱着眉头,咬牙切齿的,心里懊恼道:跟了你这样的主子,我算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一天都不让人休息。
其实他就是真骂出来,冷无为一定还会笑着对他说,“骂完了吧,还不忙去。”古师爷想归想,但还是去忙这巡抚衙门的狗屁事情。
“冷少,你在不在?”田大还没有进门,就已经听到他声音了。
冷无为放下杯子,见田大身后跟着一身白衣的年轻公子,与自己年纪相差不大,十分的干练。
“这位是谁啊?”
田大把其他人遣走,古师爷是自己人,况且他现在一门心思办事,田大很神秘道:“是菩萨派来帮我们的。叫白云飞。”
他这么一说,冷无为明白了,是白英送来的人,仔细打量着他,面目俊秀,身体很结实,但眉宇之间流着一股杀气。
“你可知道规矩?”
白云飞道:“不该说的不说,不该知道的不能知道,不该看的不看,一切以少爷为主。”回答的非常干脆。
冷无为赞赏地点点头,道:“以后你就是自己人了,在外边你叫我大人,在家里你可以和田老大一样叫我就行了。哦,对了,你会什么?”
“精通兵法,十八般武艺谈不上精通,但也拎的起来,尤其是马背上的功夫,相信还没有人比我好的。”白云飞很自傲道。
田大接道:“我刚才和他对练过,在地上他还差我点,但在马上我就不能和他比了。”
冷无为点点头,道:“你们都坐下吧。”两人挨着坐下。
冷无为冷冷地看着白云飞,道:“我不管你有多么出色,但既然你到我这里来了,就把你会的要表现成不会,能不引人注目最好不要引人注目。咱们办的是一个差事,其中的干系我们三个都知道,我不想因为你而乱了方寸。你给我听好了,有事情的时候,听我的,没有事情的时候,你听田老大的。记住,没有我的允许或者是田老大的允许,你什么主都不能做,到什么地方都要随时向田老大报告。明白了没有?”
白云飞是白英的一个远房侄子,因家到中落,早年死了父亲,当了几年的响马,也就是土匪,后来因为母亲去世,族里的人都不让他将母亲下葬到家族的坟地里,还是白叔出了面让他如愿以尝,此后死心踏地的跟着白英。这事情还是发生在冷无为受训的那段时间里,此人的马背上的功夫可是自小就练出来的,冷无为当了县令后,白云飞就被派到宁国随着军队打了几场仗,因为他是大汉的人,又没有后台,而且人也耿直,数次冲撞了上司,挨了不少的军棍,所以一直没有升职。
本来白英派他到宁国是准备放一个内应进去,但哪知道这白云飞不是冷无为,脸皮没有他那么厚,马屁拍的能让人晕过去,在宁国呆了几年后还是小小的百夫长,受多少次伤不算,还挨了上司不知道多少的扳子。看他在宁国的作用不大,而冷无为最近被封了兵部侍郎官衔,心思缜密的白英顿时了解冷无为即将有可能被派上战场或者是直接参与军事,而他身边没有几个军事人才,冷无为本身就是一个怕死鬼,让他在军帐里排兵布阵或许还凑合,可让他上战场,两军对阵,那是赶鸭子上架,根本就别指望。因此将白云飞调到冷无为这里,给他准备一个人才。
冷无为的名头,白云飞听说过,心里很佩服此人,尤其是听说冷无为为了抵御洪灾要与大堤共存亡时,心里头激动不已,他哪知道冷无为只不过是说说罢了,北堤那里朱富贵早就准备好大船了,一见不对就闪人,那时候这样说其实就是让这帮官员去死,到时候自己可以说自己是侥幸活下来的,责任已经尽到,那时候谁也怪不得他,这算盘打的贼精。现在白云飞一听说堂堂的天龙省巡抚居然和自己一样是白英培养出来的人,立刻兴奋不已。但遇见田大后,知道冷无为的性格和处事风格,知道不是一个好伺候的人。
“明白,以后全听少爷的。”
冷无为立刻换了副面孔,笑着站起来道:“别什么少爷少爷的,现在大家都是兄弟,都是为报一个人的恩,对了,听说你挺懂兵法的,这我要交代你一下,对任何人都不要透露你懂兵法还有什么武艺,就象田老大那样,要深藏不露。你第一次来,咱们去田大老婆那里喝一顿,也算是为你接风洗尘了。”
白云飞有点愣了,刚才还那么严肃,可现在却变成好象是自己多年没有见面的老朋友了,真是有点琢磨不透眼前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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