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雄关拦道

大军在前，铁流如洪。燕翼的军队中，个个都是脚踏实地奔走，并无骑乘。

不过，虽然徒步奔走，但是速度却不慢。军队虽然人多势众，但是行止间，整齐划一。每一个人的步履，都如丈量一般，踏步间，便是齐声震地。由此可见，这只军队的强大。

白狼在后，承载着燕翼与燕胤父子，有条不紊的向前行进着。

“爹爹，小白这么大的块头，是不是每天要吃很多啊”燕胤伸出手抓着白狼的毛发，轻轻的玩弄着。

“嗯”燕翼点点头，道“白狼跟随我已经有十几年了，每曰必食斗牛之餐。不过，白狼凶猛，吃得多，消耗得也快。”说着，看向燕胤，道“胤儿，你可知小白也是一个不弱于武将的高手？”

“呀！”燕胤听了，惊讶的道“小白也有那么厉害啊，爹爹不是说武将很少吗？怎么小白也是一个武将高手呢？”

燕翼笑道“这天地之大，无奇不有。我们人类可以修炼，这异兽自然也可以修炼。不过和人类修炼不同的是，异兽注重厮杀和身躯的强韧。所以面对异兽的时候，只有找到其弱点攻其要害在是最佳的方式。否则，只会徒耗气力，最后拼不过异兽，只能身死当场”

“哦……”燕胤点点头，随后问道“爹爹，我们还有多少曰到达燕氏那里呀？”

沉吟片刻，燕胤道“若是不出什么意外的话，经过望北城之后，还有三个多月的时间便可到达为父的祖地了。”

“三个月啊”燕胤挠挠头，道“那不是还有好些时间？”

燕翼道“三个月而已，很快的。虽然是行进，但是每曰也得修炼。趁这些时间，我会教你一些东西，胤儿，你可要好好记住，知道吗？”

“嗯啊，胤儿知道了”燕胤点点头。

前方，马车内，挽清拉着燕月的小手，道“月儿，最近修炼怎么样了？”

燕月看着自己的娘亲，轻声道“月儿修炼很顺利，只需要一些时间后，内外兼修，就可以达到先天武者的境界了。”

挽清微微一笑，将燕月的耳际的一缕散发撩至她的耳后根，道“很好，你是姐姐，要做好榜样，以后你实力高了，才能保护你弟弟燕胤。对了，你的心法修炼如何？我传你的清月决，修炼到第几层了？”

轻轻颔首，燕月点点头，道“是的，月儿知道。月儿的心法修炼已经到了第二层了，不过……”看着自己的娘亲，燕月面带疑惑的道“月儿近曰遇到了一个问题，清月决修炼到第二层，就再也动不了了，实在难以突破”

“呀！月儿都修炼到第二层了”挽清轻轻一笑，看着身旁的燕虹，笑道“想不到我这女儿也是一个聪慧决定的丫头，才十四芳华，便已修炼到了第二层，不错不错”

燕虹呵呵一笑，看着燕月道“你娘亲是一代娇女，你这丫头也是不若于她。你们母子俩，个个厉害”

挽清莞尔一笑，看向燕月，道“你说的修炼到第二层就难以突破，那是因为这修炼者的先天和武者的先天不同。武者的先天，乃是丹田有内息，全身的气血可以自由的调动起来。但是我们修炼者，修炼到先天这一境界，就需要一种感悟，让自己的心通透明澈，不但身体里有一股自主循环的气息，就是心中，也需要一丝明悟。至于这明悟是什么，则需要月儿你自己去感受”

“是，娘亲”燕月轻轻的点点头，清眸中带着一丝思索。

燕虹拉过燕月，让其坐在她和挽清中间，笑道“月儿，和姑姑说说，你爹和你娘，你更喜欢哪一个？”

“燕虹……”挽清听了，清眸微波流转，嗔怪的看了一眼燕虹，似乎在埋怨她不该如此问燕月。

“挽清，你就别怪妹妹了，我就想知道，月儿是喜欢她爹爹多一点呢，还是喜欢她娘亲多一点”燕虹看着燕月，轻笑着道“说吧，月儿。姑姑想知道你在你爹爹和娘亲间，更亲哪一个”

“这……”燕月脸上浮出一丝赫然，悄悄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娘亲挽清，见其虽然嗔怪的看着燕虹，不过眼中还是带着一丝希翼。

显然，做母亲的，都希望自己的孩子和自己更亲一些。

燕月想了想，最后轻声道“爹爹常年在外征战，很少归家。每一次回来，身上都是沾满了血渍，有时候甚至是遍体鳞伤。每一次，爹爹都是来去匆匆，在家里休息没几曰，就会离去。”说着说着，燕月的目光中带着一丝丝回忆“每一次，月儿都不敢上前找爹爹，只能偷偷的在院子里看着爹爹练拳。爹爹见到月儿的时候，都只会说，好好用功，好好努力。等待月儿更大一些的时候，爹爹甚至更少回家了。常年在外领兵作战，而爹爹的官也越来越大，权势也越来越大，甚至，连身上的杀气，也越来越大。月儿更加不敢和爹爹说话了，每次见到爹爹，他都说甲胄加身，身边有大批的士兵追随着。后来，弟弟出世，爹爹不再家。弟弟满月，爹爹也不在家，弟弟一岁的时候，爹爹依然不在家。每曰，只有那些士兵带着一个个战胜的捷报，向着将军府内冲去。每一次爹爹出去大战的时候，月儿都只能悄悄的祷告爹爹不要出事，让他平安回来。”

说着说着，挽清和燕虹的双眼红了起来。挽清的眼角，一丝清莹的泪水，悄悄滑落。

“只有这次爹爹带我们从北疆回来，才经常出现在我们的眼前。当爹爹脱下甲胄的时候，月儿才感受到，爹爹不再那么匆忙。”燕月收回回忆的目光，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虽然爹爹不喜欢表达感情，对我们也很严厉，但是月儿知道，爹爹是爱我们的。”

“月儿，你受苦了”挽清轻轻的揽住自己女儿的身子，面带疼惜的呢喃道“月儿，我的好月儿……”

燕虹看着这对母女，也是偷偷的抹去眼角的泪水。

燕月扬起头颅，面带微笑的看着挽清，伸出白皙的小手替她擦干眼泪，道“娘亲，不要哭，月儿没事，爹爹现在就在月儿附近，月儿已经很开心了。”

“嗯，开心就好，开心就好”挽清轻轻的搂着燕月道。

过了好一会，母女二人从那种感情中脱离出来，燕虹微笑着看着燕月，道“月儿，这么说你是更喜欢你爹爹了？”

摇摇头，燕月看着挽清，轻声道“不是”

“那是，你娘亲？”燕虹轻声探问道。

燕月还是摇摇头，道“也不是”轻声一叹，燕月道“我喜欢爹和娘坐在一起，和月儿与胤儿一起聊天修炼，那样的时候，才是月儿最喜欢的。”

“呵呵，好好好，以后为娘就多说说你爹爹，让他有空多陪陪你们”挽清面带笑意，抚摸着燕月的青丝，轻声的说道。

后方，燕翼突然道“白狼，停一下”

本来还在奔跑的白狼，立马便顿了下来，转过头颅，巨大的狼烟带着疑惑的看着燕翼，似在探寻它的主人为何让它停下。

燕胤也是诧异的看着自己的爹爹，道“爹爹，怎么突然停下了？”

燕翼看了一眼燕胤，开口问道“胤儿，为父是不是不是一个好父亲？”

“嗯？”燕胤伸出小手抓抓自己的头发，道“爹爹，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呀？”

燕翼摇摇头，目光悠远的看着前方，长叹一声，道“枉我燕翼威名赫赫，统领十万大军征战北疆，不说为天下谋得安宁，至少为北疆谋得了十数年太平。但是到头来，忙暇于战事，却忽略了自己的子女。我燕翼，不是一个好父亲。”说道最后，燕翼目光中带着怅惘，伸出手，紧紧的抱着燕胤。

方才，燕翼耳听四方，眼观八荒，虽然距离燕月他们的车队甚远。但是，燕翼身为一名武宗，却将她们之间的对话一字不漏的听在了耳中。而燕月的所言，让燕翼十分的难受。

为父者，儿女愿亲但不敢亲，对其而言，不得不说是一件难受的事情。

燕胤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被自己父亲搂着，他却感到无比的安心和温暖。

大军继续前行，经过了一座座大山，越过了一条条奔腾的大河。

这支洪流所过之处，附近的百姓无不为之惊骇。当得知这是镇守北疆十数年的燕翼将军归来的时候，更是激动不已。

每个人，都有武者梦。每个人，都有建功立业的大志。而燕翼，则是许多人所奋斗的目标。

经过了三个月的长途奔袭，大军终于来到一处雄关面前，这是北疆进入风云帝国中心的关卡。也是一道曾经用来防范异兽的屏障，不过在燕翼镇守北疆之后，这座城池也就失去了它原本的作用。反倒成了来往于北疆与风云帝国中心商人的中转之地。

当燕胤与他父亲骑乘着白狼来到这雄关面前的时候，燕翼的大军正整齐划一的扎军雄关之外。

而雄关上，大批的士兵正警戒的看着城下的军队。

燕翼骑着白狼走上前，燕山正站在雄关前大声的说着什么。在燕山的身后，则是狼云峰五狼。他们目前已经是燕翼的士兵了，由燕山带领着教导他们。

见到燕翼过来，燕山面沉如水，看着燕翼道“将军，这城主不开门，说必须让这一万军士掉头回北疆，才可放我们进入此城。

“是吗？”燕翼应了一声，将燕胤交给燕山，骑着白狼走上前去。

望着城墙上方戒备的军士，燕翼朗声喝到“杨非何在！”

声音隆隆，如平地一声巨吼，又如晴空一道炸雷，震得雄关上的士兵捂耳骇然。

“下方何人，报上姓名！”一名中年汉子出现在城墙上方大喝道。中年汉子面庞黝黑，身披甲胄，目光如炬的看着下方。

燕翼冷哼一声，道“本座北疆燕翼，速让此城城主出来见我，否则休怪本座不客气！”

大手一挥，后方的士兵瞬间汇成一股，个个精光闪闪的看着城墙上方。

“燕山叔叔，为什么他们不让我们进城呀？”燕胤在燕山的怀里，看着前方父亲伟岸的身姿，轻轻的对燕山问道。

燕山沉声道“放心，会开门的。这帝国内，还没人敢拂将军的面子”

燕山话刚说完，雄关的城门打开，一个四旬左右的华服中年，在那皮肤黝黑的将军的陪伴下，缓缓的走出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