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冷无为辞官后,一回到府上,全家之人欢乐无穷,但并不知晓冷无为辞了官。当冷无为轻描淡写的说辞了官,众人皆惊。
其中反应最强烈的便是劳苦功高的白云飞,他气的眼睛发红,“冷少,我真的不明白你,咱们兄弟和那些一帮子跟着咱们的将军们,杀敌冲锋,无所畏惧,抢占城池那是一马当先,可以说兄弟们这么拼命不是为了什么皇恩浩**和大汉江山社稷,全是冲着你对待大家伙的恩情上,你的大将军是兄弟们拿命换来的,你怎么能说辞就辞呢?”
一场全家宴,顿时冷了下来。
冷无为也放下筷子,苦笑着摇了摇头,道:“你们以为我愿意啊,今天朝堂上,皇上和那些将军们说话的口气,我要是不赶快辞了这个大将军,过不了多久,妈的,我也要玩完。老子为大汉江山立的功劳不少,我可不愿意死的那么窝囊。”
话语一说,其他人都奇怪起来,唯有岳真含笑不语。田大皱起眉头,道:“那你也不用把陕安总督这个位置也辞掉啊,那可是关联军饷的要缺啊,一旦你辞了那个位置,‘天’字军团的额外军饷还怎么来,有道是人走茶凉,你不在那个位置那两省的官员们还怎么去供给大军的额外军饷啊。”
冷无为含笑不语。
岳真也是意味深长地笑笑。
其他人看着他们两个,都摸不出所以然来,尤三甲脑子快,转一圈也笑了起来,“爷,你可真是高啊。如果您还在那个位置上,您还要去供给军饷,否则那些跟我们的将军们就会有意见。而那个时候大将军位置却是别人在坐,那些士兵不知道内情还以为是大将军的功劳。可现在看来,军饷咱们不用再去供给,如果当大将军的不能按以前的军饷供给,到时候军心不稳,帅令不从,闹起哗变来,那可真不是开玩笑的,皇上的脸面也挂不住。到时候,那个大将军的位置还是爷的。”
听他这么一解释其他人也明白了,都笑了起来。
冷无为翘着二郎腿,笑道:“我告诉你们,皇上想让我辞官,我就辞官。但是他要知道送佛容易,再请佛可就难了。北方局势那么复杂,离京城一百多里地,结集几十万的大军,临走的时候我曾交代过齐海,没有大将军的帅令,不许他将北方军队的军权交回去。到时候就算皇甫远和郭奇回去,也调不动一兵一卒。等他们联名上奏的时候,皇上就不得不任命大将军的人选。咱们是按月发军饷,现在离发军饷的日子不远,那个时候谁当大将军都是一个倒霉蛋。”说着大笑起来。
杨雪儿笑着,故做生气道:“我还以为你真的不想当官呢,害的我还为你着急。原来你也舍不得权力啊?”
冷无为看着她,不知道是怎么了,有些失望,同床共枕这么多年,她居然并不怎么了解自己,说心里话,官当到现在,可以说贵极人臣,外姓人能当一等公的,朝廷上还没有几个。大将军,三军统帅,一人之先万人之上,自己也当了,但是如果能有一个选择的话,自己真的不想再当官了,不再去理会那些肮脏的东西,每个亲善的面孔下,都是一把刀,当你有权势时,这把刀你可以拿在手上,捅别人,可一旦失利,那些刀却主动射向你,防不甚防,这些自己都感到累了,甚至有些厌恶了。
“雪儿,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决心不当官了,你会不会怨我?”
杨雪儿笑着以为冷无为随便问,但正准备回答的时候却看到他期盼的目光,便犹豫了一下,道:“如果真有一天你觉的累了,不愿意当官了,我也不会逼你。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一切都听你的。”说完羞的低下头。
此时感慨最深的,要数岳真,他寻思着,如果现在坐着的是林相,他会怎么做,恐怕肯定是咄咄逼人,左右朝政了,大军在外,皇上也不得不听从他的话,任由他把持朝政,绝对不会像冷无为一样,主动放弃权力,失去这个千载难逢的机遇,这真不知道是老天给大汉开的玩笑,想得到的穷其一生也不可得,不想得到的偏偏就给了他,真是人生一大笑话啊。
次日,明宗皇帝发表祭文,正式给德武帝发丧。全国沉于巨大的悲痛之中。满朝文武、王公大臣都一一列席,发丧的队伍浩浩****的向皇陵走去,其礼仪之繁琐、耗费之大,则不一一列举。
整个丧事办了七天就结束了,因为在前几个月,守灵、祭奠什么的都已经一一办过。七天后,朝廷正式以明总皇帝为首,成立了新的名副其实的朝廷。
无官一身轻的冷无为,整天的呆着府里,哪也不去,什么人也不见,仿佛过着桃源生活一般的日子。
然而他不找麻烦,可麻烦却偏偏要找上他。
议政殿上,明宗皇帝刚议完国事,正准备下朝的时候,萧贵中突然出列道:“皇上,臣有本要奏。”
明宗皇帝不高兴看了他一眼,道:“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臣想问皇上,如果一个大臣因贪美色私藏罪臣之女于私宅,不知道皇上因判他何罪名?”萧贵中弯着身子,眼光瞄着明宗皇帝,嘴角露着笑容。
明宗皇帝皱起了眉头,不知道萧贵中有何指,道:“应交刑部或者大理寺严审,如果真有此事,便视为藐视国法,轻者罢其位,重者充军、发配。你说的那个人是何人?”
萧贵中挺直了腰,道:“臣所参之人便是当朝一等忠贤公,冷无为。他在数年前,便一直私藏罪臣苏安之女于私宅之中,不但如此还为其改了籍,由罪民变为平民,如此视国法为无物之臣,不知道皇上如何处置呢?”
话说完,群臣立刻议论起来。
刘本出列问道:“萧大人,你所奏之事可当真?”
“我有证人,而且那女子现在住的地方我也知道。”萧贵中眼光看的却是明宗皇帝。
一阵议论之后,明宗皇帝微微笑了笑,道:“原来你说的是他啊,冷无为前几天就向朕回禀过,承认自己所犯之罪,引咎辞官了。这是他的辞官折子,萧大人你可要看?”说着拿出冷无为写的辞官折子。
萧贵中一愣,不明白怎么回事。
其他大臣也感到意外。
明宗皇帝摆了摆手,道:“今天之事就议到这里,散朝吧。”说完离开了朝堂之上。
御书房里。
明宗皇帝冷着脸一言不发,文祥站在一边,说道:“这个冷无为倒也真是大胆,不过那位苏安当时可是宰在他的手上,现在居然包起了人家的女儿,就不怕他女儿报仇,倒也真是胆大。”
明宗皇帝冷笑了笑,道:“幸亏冷无为辞官了,朕才能应付过去。朕现在气的不是冷无为,而是那个萧贵中,他现在巴不得朕和冷无为闹翻,或者是严惩冷无为,使的寒了天下人的心,然后再说朕是飞鸟尽,鸟弓藏,卸磨杀驴,好深的心机啊。”眼色之中透着杀气。
文祥看着他的样子,有点担心,道:“皇上,朝局好不容易才安定下来,现在还不能动萧贵中,毕竟那些大臣都是以他为首,皇上要动了他,那满朝的大臣还不人人自危,到时候什么状况都有可能发生。还望皇上三思。”
明宗皇帝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朕不会动他,也不会杀他,朕还要赏他。他现在不是二等公吗,你传旨下去,封他为一等公,赏黄金千两。朕要让天下人看看,朕是怎么对他的。”
文祥明白他的意思,笑了笑,“臣弟遵旨。”
杨公府上。
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也不知道是哪个嘴上欠把门的,朝庭上发生的事情传到了杨雪儿的耳朵里。
“夫人啊,我只是同情她,所以才救了她,其余的我什么都没有干啊,你可要相信我啊?”冷无为焦急道。自从杨雪儿听到消息后,便一直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夫人啊,你倒是说句话啊?”
杨雪儿看了看他,眼中渐渐的涌出泪水来,柔声问道:“你爱她吗?”
冷无为一愣,噎一下吐沫,道:“我只爱你一个,怎么可能还爱其他人呢?”说着眼光却看向别的方向。老实说冷无为说谎无数,可对杨雪儿说谎却并不多,每次说谎的时候眼睛情不自禁的就看别的方向。
杨雪儿明白了,苦笑了笑,“那你把她娶回来吧,我没有意见。”
“这怎么能行呢,雪儿,我对你可是真心的……”冷无为还要表忠心的时候,杨雪儿打断了他的话,道:“你别骗我了,你有几件新衣服,是她绣的吧。我看的出来,苏姐姐的针绣在京城可是出了名的,我也见过。我已经派人去请她来了,人家跟了你这么多年,你好歹也要给人家名分不是?你不需要考虑我的感受,我又不能为你生孩子。”
冷无为急的直转,看着杨雪儿的样子,不知道说什么是好。正当他想辙的时候,马娉婷过来说道:“夫人,苏姑娘已经到了,在前厅等候。”她看了看冷无为,眼神露出厌恶之色。
“走吧,咱们到前厅去看看。”杨雪儿有不再理会冷无为,径直的去了。
前厅上。惶恐不安的苏雨馨看到杨雪儿来了,忙站了起来,道了个万福。本来想说什么的杨雪儿,看着苏雨馨偏瘦,憔悴的样子,便有些开不了口,上前搀扶着她,道:“苏姐姐,咱们有好些年没有见了吧?”
苏雨馨点点头,低着头道:“是啊,自从昔日荷花池一别,就这么多年过去了。虽然同在京城,却相隔万里。”说着眼睛都红了。
杨雪儿不甚唏嘘,和她拥抱在一起,不一会儿两人都哭了起来。当初在京城的时候,她与林韵诗、苏雨馨一向交好,后来由于苏雨馨快要嫁人了,往来的次数就减少了。
晚上,全家摆宴,大抵说的都是些离别后惋惜追忆之词,不甚烦琐。哭一会儿,笑一会儿的。倒是冷无为,被冷落到一边,一个人捧着酒壶走向后花园里,举樽对月,不觉有些凄凉。
“冷大人,你好情致啊?”马娉婷像鬼魅一样出现。
冷无为一看是她,不觉的笑了笑,道:“你怎么来了,怎么不和她们喝一杯?”
马娉婷在冷无为身边的石凳子上坐下,道:“我也是觉的闷了些,你现在可好,佳人又添了一个,恐怕你今后的日子活的很精彩吧。”
冷无为看着她,笑道:“你吃醋了?”
马娉婷扭过脸,道:“谁吃醋了,你不要搞错了,我只是只是……”说着脸都红了。
冷无为看着她,月光照射下的绝美之姿,不由些怦然心动,“你还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
马娉婷看着他,疑惑道:“当然记得,你怎么问起这来?”
冷无为笑道:“当时我差点被你杀了,可现在你却坐在我的身边,仿佛这一切都是梦一样。”说着说着笑容渐渐的变成酸酸的味道。
“你心里是不是很苦,你爱一个人又怕对不起别的人,总感觉有些亏欠她们的,是不是?”马娉婷双目盯着他道。
冷无为点点头,“咱们再喝一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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