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1 落难大夫

孤辰和雪衣进入了夜行族的腹地，将那两个卫兵的尸体，拖进那个通道的死角处，而后两个人大摇大摆的走了出来，为了保险起见，两个人交流，几乎都是用短信，而非说话的，因为他们清楚，夜行族的人，耳力都极好。两个人本来是可以易容的，但是夜行族都是瞎子，根本没这个必要。

外面是黑漆漆的一片，两个人屏住呼吸，小心的挪移着步子，凭借着明霞的光，在祭坛的附近探索着，走了一会儿，发现附近有不少的洞穴，看上去应该就是那些夜行族的人居住的地方。两个人均感觉这里是很奇特的地方。向前走了一阵，孤辰忽然拉住雪衣，因为孤辰感觉到了，前面不远处，似乎有人的呼吸声。雪衣和孤辰都屏住呼吸，停住脚步。不一会儿，就听得铃铛声响，一大队的巡逻卫兵从两个人身边经过，几乎都要擦到孤辰的身上了。巡逻卫兵过去后不久，孤辰才松了口气，而就在这个时候，便听得有人说话，吓了孤辰一跳，那人说的是夜行族的语言，而且似乎正是对自己和雪衣说的。孤辰几乎是一种本能，拔剑出鞘，寒光闪烁中，长剑刺了过去，而那剑离那人只有半寸距离的时候，孤辰剑锋一偏，从那人的要害处转了个圈，并没有刺到那人。孤辰所以收招，是因为发现那人竟然不是夜行族的人，而是一个正常的人类，看上去大概也就三十多岁的男子。穿的衣服虽然是夜行族的衣服，但是样貌很明显是个人类。那人似乎没有发觉孤辰的杀意，说了一大堆夜行族的语言后，最后说道：“在这里也能看到光。真好。”

“看到光？”孤辰心说你能看到光，难道看不到我们两个大活人么。这般想着，孤辰还了一句，道：“你是人？”

孤辰普普通通的一句问话，那个人手里的东西啪的一下就掉了，俨然是吓呆了。而就在这个时候，便听得远处又有脚步声，又是一队巡逻的卫兵。而那人也听到了。对孤辰和雪衣道：“你们跟我来！”

孤辰和雪衣对视一眼，蹑手蹑脚的跟随那人而行，那人带着他们两个，绕开了卫兵。进入了一个洞穴之中，孤辰和雪衣进去以后发现，这个洞穴内部很是宽大，俨然就是一个家了，里面有各种陶瓷瓦罐。只是都破的很。那人招呼孤辰和雪衣在一个干净的地方就地坐下，而后他坐在孤辰和雪衣对面，一句话还没有说，只是坐在那里。泪如涌泉，竟然抽泣起来。

看到一个大男人这么哭。不管是孤辰，还是雪衣。都觉得有些不适应。但也没办去劝阻他，任那人哭了许久，孤辰才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那人看了看孤辰道：“十年前，我跟随兄长来西域做生意，后来遇见了大风沙，整个商队在沙漠里迷路了，后来为夜行族人所虏，我就到了这里。”

“他们不杀你？”孤辰好奇的问道。那人摇摇头，道：“本来我是要死的，但是偏巧那天夜行族的首领生了病，而我偏偏是略懂医术的，我救了他，所以我就被留了下来。”

“原来如此……”孤辰想了想，又问道：“那你的兄长呢？”孤辰问过这句话后，便见那人不说话了。孤辰回想一下，自己刚进来的时候，那祭坛的附近，到处都是人骨，而且多有烹煮的迹象，想来这个人的兄长和商队的那些人，多半都是被吃掉了。

那人沉默了一会儿道：“他们都死了，死在我前面。”那人又沉默了一会儿，又问孤辰道：“你们怎么到的这里，也是被抓来的么？”

“我们？”孤辰看一眼雪衣，对那人轻轻一笑，道：“我们是杀进来的。”

那人面露喜色，问道：“杀进来的？你们来了多少人？”

“就我们两个。”孤辰轻笑道。

“两个人？你别开玩笑了。”那人摇头绝对不信。

孤辰道：“若不是杀进来的，是被人抓进来的，哪里这般自由？”

那人点点头，但仍是半信半疑，道：“那地门每天亥时一刻的时候，会开启一次，而每次开启的时候，夜行族出去打猎的人，就会蜂拥的从那里出去，那么多夜行族的战士，就凭你们两个，如何能在那短短的时间内冲进来。”

孤辰一叹，道：“不管你信不信，我们都是进来了。哈，还不知道兄台高名呢。”孤辰对这个人，本身的印象并不是很好，因为他太懦弱了。

那人用很低的声音道：“我叫魏天清。”

“在下孤辰，内子雪衣。”孤辰介绍自己和雪衣给那人认识。那人对孤辰点头的时候，还是很准的，但对雪衣的时候，却有些偏颇。孤辰有些不解，问道：“兄台，你的眼睛……”

听到这话，那人道：“已经几乎瞎掉了。这里不见天日，根本没有什么光亮，时间久了，眼睛几乎已经看不到东西了，我已经习惯用听的了。”

“这样……”孤辰这才明白，为什么刚才那个人看的到明霞的光，却完全看不清楚自己和雪衣。

“这里真的一点光亮都看不到么？”雪衣在旁问道。那人听了雪衣的声音，沉默了片刻，道：“姑娘你的声音真好听。”而后他道：“还是有的，只不过不允许我这样的人进入就是了。”

“哦？什么地方？”孤辰心说这样的地方一定是很特别的地方。

便听魏天清道：“夜行族的人，并未开化，极其野蛮，几乎没有可取之处，但其铸造的本事，却是人难匹敌的。那铸造的地方，常有火光，我也只能远远的遥望着那个地方，久而久之，那光亮我也看不见了。”

又聊了几句以后，便见那魏天清走到孤辰的面前，恭恭敬敬的下跪，孤辰大出意料，便听魏天清道：“我有一件不情之请，还望孤辰兄弟成全。”

“哦？什么事？”孤辰心说莫非这位老兄想让我带他出去么，孤辰本来是不愿意带着这样的累赘的，但追寻自由，没有什么过错，这是人之常情，孤辰心说，自己若能帮他，便帮他一下，也没什么不好。可魏天清的话，却出乎他的意料，便听魏天清道：“孤辰兄弟可否将手中明珠让于我，魏某愿意倾尽所有，但凡魏某有的，什么都可以。”

听到这样的要求，孤辰先是哭笑不得，而后为难起来，心说这个明霞珠不是自己的，虽然说自己也能做雪衣的主，但是他不愿意拿雪衣的东西送人。更何况，在这样黑暗的地下，明霞珠的作用，是别的东西无法替代的。想到这里，孤辰道：“魏兄要此物何用。”

魏天清叹息一声后，道：“孤辰兄弟，我这里罕见光明，若能得此物，日日相伴，却也……”他说不下去了。

孤辰听到这样的话，忽然笑了出来，道：“魏兄只是想长久的看到光明是么，这个简单，便和我们一道出去，不就行了。”

“一道出去？别开玩笑了。”魏天清是死活不信。而后道：“孤辰兄弟不愿割爱，魏某也不强求了，是魏某逾越了。”

听到这话，孤辰心说这样下去，气氛未免尴尬，这个鬼地方，自己和雪衣都人生地不熟的，更不懂这里的语言，眼前的这个家伙是个现成的翻译，又很了解这里，若是不摆平他，恐怕是不行的。明霞珠孤辰是肯定不会让的，但他还有别的打算。他想了想，对魏天清道：“不瞒魏兄，我和内子到此间，也是九死一生，若无此物照明，的确是寸步难行。但在这种地方见面，便是缘分，魏兄既然开口……”孤辰说话的时候，从袖中拿出两颗夜明珠，放在魏天清的面前，这夜明珠的光亮，是远不如明霞珠的，但在黑暗中，还是有些光辉的。

“这……”那魏天清看到这两颗夜明珠，有些呆了，他当过商人，当然知道这两颗珠子价值几何。而看孤辰的意思，是要将这两颗珠子送给自己，他还不敢确定，但心却本能的砰砰的乱跳了。

孤辰一抬手，道：“送与兄台玩了。”其实从魏天清说出要明霞珠，只做光明之用的时候，雪衣就看着孤辰了，孤辰明白雪衣的意思，雪衣这个人外表冷漠，但心地很好，如果孤辰什么都不说，说不定这明霞珠真的就转赠给这个姓魏的了。毕竟孤辰和雪衣，并不是孤辰说的那么严重，没了这珠子就寸步难行，能照明的东西，也不止这一个东西而已。

见孤辰果然是将珠子送给自己，那魏天清自然是欣喜不已，千恩万谢。魏天清将那两颗夜明珠，摆在屋子里的高处，将整个屋内照的亮起来，而后就见他钻到里面的屋子里，忙了一阵，拿出一堆东西，摆在孤辰和雪衣的面前，俨然是一些食物，里面没有肉，看上去只是蘑菇和草一类的东西。而看魏天清的样子，似乎这东西在这里就是很好的吃食了，可是看那些东西的卖相，孤辰和雪衣实在是吃不下去。而孤辰索性也将话题引入了正题。

“魏兄，你在这里这么久了，这里可有什么新奇好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