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三章 记忆中的人

海皇神殿，秘室，冰封之柱。

时隔多年，叶扬再一次见到朱利安。佳人依旧，却有一种不熟悉不真实的错觉。眼前此人，跟柔顺地躺在他怀中的朱利安相去甚远。少了一丝天真，多了一丝威严。少了一分稚嫩，多了一分灵气。

“叶先生，你有把握吗？”

海皇神殿由五位异人神王组成决策团，蜃就是其中一位。

本源的金灵气的神王，拥有诡异的幻光神躯。她是海皇神殿中最强大的一位，却没有任何族人支持。所以蜃的势力最小，麾下大群异人强者都是外族之民。五位殿主中她与朱利安都是女性，又经常对战演练，因此两人的关系最好。

“当然。”叶扬对蜃的关心报以微笑。

手心，飘出一枚异石。

缓缓动作中，将异石隔入冰柱当中。接触到朱利安的身体后，异石慢慢地融化，化成无数条蓝痕缭绕她的躯体，生成一个又一个诡异的符纹图谱。刹那间，周围的灵力开始燥动，似受某种力量惊扰。

旁边的人鱼强者，不禁惊急上前。

此人竟然轻易入侵了封印，连破坏手段都不用就能‘穿透’封印之内？

这是什么技法？

“没事，我要将冰柱传送到另外一个地方，谁要跟来？”叶扬挥手画出一个灵阵，灵纹草生，如像藤条蔓延冰柱和自己的身体，灵纹就似要将两者‘吞食’入内。

“我要跟去。”

蜃有点不放心，踏入灵阵之内。

人鱼族强者们没有反应，她们早就打听清楚，终灭之皇跟朱利安女皇的情侣关系。

现在有蜃神王照料着，自然无需担心。

“那就走了。”

灵纹包裹蜃的身体，叶扬见其他人鱼强者不动，只好启动灵阵。

这些人鱼强者不跟来，他反而比较放心。自己对人鱼们并不熟悉，若她们有什么异样心思。过程只会更加麻烦。对于蜃，叶扬倒不担心她的行动。几天前小小的相处和交谈，他很容易就摸清蜃的性格。

她，仅是一位孤独过久的小女子罢了。

她很珍惜朋友，没有任何威胁。

灵光闪现。蜃再次张眼视物之时。脚底下已经是一片汪洋大海。

不。

应该说，整个地域都是一片海洋。

没有任何陆地。

“这里是……”蜃感到一种莫名的压制，不过对自身的金灵气并没有生成效果。如果没有猜错，这区神域是‘唯水是力’的特殊地区。金木火土四种罡气都不能够使用。

“这是特殊神域，只容水罡。不过嘛……”叶扬看到蜃无压制：“上天对灵气是专宠的，并无禁制。”

“有些神域，亦禁灵气。”

蜃解释道，语气并不啄定。因为她很清楚。神界各种特殊区域对灵气压制的极少。相比压制罡气的区域，连万份之一都不到。根据羽民古族的记录，这些特殊区域并非压制罡气，而是独存灵气。在羽民古族记录中，并没有罡气与先天罡气之说。

叶扬也知道这些辛秘，并没有多作辨论。

来到这，他要救治朱利安更容易了。

不可浪费时间。

纯水区域，危险肯定会有。海洋圣兽比陆地上的圣兽群族更庞大，数量更多。这区神域的主人们。不一定欢迎外客光临。绝大部分的海洋圣兽属于和平主义者，少量的，攻击性极强。可以说，海洋圣兽是两种极端的个体，要么和善。要么穷凶极恶。

必须小心应付。

“呜！”

不等叶扬打探周围，一声沉呜后，海面上涌起数十头巨型圣兽。

巨浪滔天，敌意如潮。

“等等。让我来说话。”蜃看到叶扬异动，还以为他想动手。连忙拦到他的身前。

在天池宫中，蜃就见识了叶扬的力量。她可不认为这些海洋圣兽能够挡得住，光是他神王境的实力就不这些海洋圣兽能匹敌的。为了不制造血腥事件，蜃决定跟海洋圣兽们谈一谈。朱利安是海洋一脉，对人鱼没有特殊仇恨的话，海兽们是不会干涉的。

叶扬知道蜃误会了。

自己本想借海龙跟它们套交情，没想蜃倒先站了出来。

看到蜃飞到海洋圣兽面前，吱吱咕咕地说话，叶扬也轻松下来。

蜃竟然会人鱼族的语言。

如此看来，和平交涉并不成问题。

继续单手轻扶着冰柱，灵气源源输入。幽泉神石的作用已开启，没有自己力量支援，朱利安的晋升可能又会出现麻烦。以自己的力量维持封印，在封印内提升朱利安的力量，这样就两全其美了。当然，朱利安醒来认不认得自己，会不会反脸动手，叶扬并没有把握。

只能看她对以前记得多少。

若是忘了，也可能会动手生乱。

“它们不反对我们借地提晋神王境，但是有一个要求，等朱利安醒来，要她到海底中的神殿一行，它们似乎有些东西跟人鱼一族有关。而且，它们说你不能同行，只能让朱利安一个人进入。”

蜃带回消息，转告叶扬。

“知道了。”

叶扬得到肯定答复，继续输送灵气，援助朱利安提升。

海底深处，的确有两股非常熟悉的能量。

没有猜错的话，两股能量应该是特殊灵制的神器。更大胆一点猜测，应该是某种‘真龙’的躯器。这两股能量感应，跟自己手中的八品神器万花刃轮很像。花刃神兵由天音天龙的鳞片灵制而成，深海处的两股能量相似，想必是同类的灵制之物。

“这叫幽蓝神域，曾经是神界海皇的居所。”蜃看着叶扬输灵，似解释又似生疑问话。

她很奇怪，叶扬为何知道这区神域。

“我查阅九幽泉水的资料时，偶然中得知此地。”叶扬应了句，算是回答蜃的疑问。天音先生收集无数古籍，叶扬也阅读了一部分，对神界中比较特殊的地方都有一知半解的认识。幽蓝神域是纯水之地。对朱利安的复原最有帮助，因此才被紧记在心。

蜃得到答案，心中淡定了。

根据海兽们所说，幽蓝神域因为藏有原任海皇的神器，所以窥觑者很多。

如果叶扬是猎宝人……

蜃不敢想象后果。

凭她自己的力量。根本不是叶扬的对手。这些海洋圣兽们。恐怕也无法对抗暴君神殿与小蓬莱的合力。幸尔，终灭之皇似乎对幽蓝神域的兴趣不大。他来这里，仅是为了救助朱利安。

此人，贪性不强。

威胁不存。

两个时辰后。在叶扬的持继输灵中，冰柱终于爆碎开来。

朱利安双眼未睁，已有无数海浪倒卷而来。

方圆千米之内，天风和海水都一迸汹涌而至，将朱利安包裹其中。远处的海洋圣兽同时游远。生怕自己被这种神王晋阶的异境波及。它们的眼中也有狂热的异样光芒，就似看到海兽的真神降临。百万年来，神界海洋圣兽群族的低微，现时终于看到一线曙光。

其实海洋圣兽并不弱，而是群龙无首。

自从上任海皇陨落，神界海兽群族一直处于休息养生的状态。专属于它们的神域，也越来越少。

现在，终见希望的光芒。

叶扬与蜃静立一旁，看着熟悉的情景再现。平稳的晋升。也让蜃一阵感动。终灭之皇为了保障朱利安的顺利成长，不但输送了大量的灵气，还花费了一枚幽泉神石。持继两个时辰的输灵，蜃看着都有一种莫名悸动。若是普通的神王这般牺牲，恐怕已经变成了‘人肉干’。

“轰！”

巨大液球爆破。满天水雾纷散。

半空中，淡红身影隐现。一股莫名的威压，凌虐全场。

海兽们眼生惊悸，身体微颤。

海底下传来无数惶恐的讯息。又似隐隐兴奋。水雾之中，忽然一股狂暴的杀意冲天而起。淡红身影如闪电般扑出。微尖五指直抓叶扬的咽喉。淡红身影的速度之快，连蜃都反应不过来。

“你是谁？”

怒喝声音，伴着强烈的杀意。

“乒！”

叶扬手指轻点，一页水灵镜面阻挡了爪击。

镜碎，淡红身影退后。

此时她的全貌，才展现出来。

淡红的长发无风飘舞，如像是水中随波逸动的红丝。白皙身体，修长手臂，无数鱼鳞状的符纹，点缀白肤之上。纤细的腰肢之下，是一条长长鱼尾。鲜红的鱼鳞，金色的线纹，在光照下闪闪生辉。美人鱼拥有海洋般宝蓝的双瞳，此时却杀意高涨。

左手微弯，有意无意地掩着的胸部。

可惜，手肢纤细，完全无法遮掩傲人的丰美，露出一部分极度诱人的白玉圆脂。

“朱利安？”

蜃看到朱利安杀意冲天，不禁愕然。

她的记忆……

“蜃？”朱利安闪隐到蜃的身后，对友人没有忘怀。但是双眼敌视着叶扬，问道：“蜃，你也在这里？此人是谁，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似乎提升到神王境了，刚才是你援助我提升吗？”

蜃展翼，遮挡朱利安的身体。

看了叶扬一眼，然后才说道：“朱利安，不是我，是终灭之皇援助你提升的。上次你提晋失败，人鱼长老们将你暂时封印起来。终灭之皇晋升神王后，他回来帮你解除封印，提晋神王境。”

“是吗？”朱利安仍有怀疑。

她很不习惯有陌生男子在自己面前，特别是没有衣服之时。若非刚才一招失利，她早就杀了此人。

我的身体……

谁也不能看……

“终灭之皇，”对于这位‘恩人’，朱利安并没有好感：“蜃，他为什么帮我？”

“因为，他是……他是你以前的情郎。”

“什么！”

朱利安暴退百米，双手掩胸，对蜃的话极为震惊。飞退到安全距离，似乎想看清楚此人是否真是‘蜃’，真是自己的好朋友。若然真的是蜃，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朱利安……”蜃刚想说话，却被朱利安挥手示止。

“朱利安，他真是……”

“别！”朱利安再次伸掌示止，神情古怪道：“蜃，你先别说话……我，我有点心乱。你刚才说什么？情郎？这句话，好像有谁对我说过……这不是真的，一定是错觉……我是深海一族的人鱼女皇，我，我……”

呼！

朱利安忽然挥手，扬出一道水波。

如利刃。

破空般削击叶扬。

“波！”

叶扬手指一点，波刃化为满天泡沫。异样的情形，朱利安更为惶然失措。

小泡沫，如似迷神厉物。

看到这样的情境，叶扬总算明白了。

双手一合一拉，凝出一串七彩的泡沫珠子。朱利安看到这串珠子，眼瞳马上变得迷离起来。内心处，似乎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浮现。而眼前此人，也缓缓跟那具熟悉身影融合起来……

“朱利安？”

蜃发现朱利安的异状，不禁有些担心。

上次提升，也有相似异状。

对于蜃的呼叫，朱利安却是全无反应。此情此境，叶扬终于想明了，为什么当年佐德拉女皇呼唤自己的女儿没有反应。尽管叶扬不知道她在古代海底神殿继承了什么，却知道她保有一定的记忆。

但是这个记忆中，她不叫朱利安，而是……

“泡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