芫清满怀着殷切的希望看向岳霖翎,却正好瞅见岳霖之色尚未褪尽,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忽然眼中精光一闪,仿佛刹那间想到了些什么,努了努嘴,终是没有开口,闷了声低了头看不清脸上神色如何。
岳霖翎为什么不肯开口替自己说上一句反对的话呢?木芫清脑中乱成一团,对于如何从眼前这纷杂的状况中脱身丝毫没有头绪,正心急万分时,忽听到下首席中传来一声娇斥:“这是怎么一回事?谁不知道角木宿主与寒宫主打小要好,怎么寒宫主刚一出宫,角木宿主便要嫁人了?莫非……”正是翼火宿主的天籁之声。
“翼火,这儿没你说话的份儿!”岳霖翎急急打断了翼火的话,不让她继续说下去,“这是角木宿主跟费公子的喜事,哪里要你来多嘴!”
翼火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些什么,话没出口,岳霖翎已经狠狠瞪了过去,水见了,忙悄悄拉了拉翼火的衣襟。翼火悻悻地闭了嘴,眼睛瞪得滚圆回看向岳霖翎,满脸的不解和不服气。
见众人一齐默不作声,萧亦轩笑了笑,把头转向木芫清和费铮,假意问道:“两位今日喜结连理,可喜可贺,还有什么话要跟大伙儿说说么?”
“铮今日能够得偿夙愿,全仰仗右魔使大人厚爱,在此多谢了,请大人受铮一拜。”费铮连忙摆出一幅翩翩佳公子的斯文膜样,嘴里说着感恩的话,已经深深地拜了下去。待直起了身,费铮又朗声郑重宣誓道:“从今往后,铮必会对芫清百般呵护,定不让她受半点委屈。请大伙共同做个见证。”
他痴心公子得偿所愿,深情宣誓感动天地的戏做得十分逼真,下首许多不知内情之人已经被他的真心所感动,纷纷点头赞许道:“有情人终成眷属,可喜可贺。可喜可贺。”更有些女子见他表了这么个情比金坚的白,都暗暗艳羡木芫清找了这么一个好归宿,不知这种幸运何年何月才能轮到自己头上。
此时木芫清已经从最初地震惊中冷静了下来,心里明白岳霖翎是指望不上了,那女子不但不替自己说话,还将唯一一个肯替自己喊冤反对的翼火噤了口,纵观这大厅里的所有人,竟再没一个可以指望的上了。费莫自然乐得将生米煮成熟饭,保不齐这事儿还是他们父子跟萧亦轩一起合计出来的,至于陆一翔,这会儿他不出来推波助澜就阿弥陀佛了。
木芫清到了这个时候才真正明白了什么叫做求人不如求己,果然旁人是靠不住地,关键时刻还是要靠自己去拼上一拼。胜败在此一搏了!
“我不……”木芫清深吸一口气,大着嗓门喊道,生怕这至关重要的话被别人压了下去,有多大力气喊多大声。
“芫清。你说什么?”刚一开口,身旁的费铮立刻开口接道。也不见他如何动作,身影一晃便闪到了木芫清的眼前,一脸喜气,笑嘻嘻地问她。
此时他睁开了那双一直半开半闭的眯眯眼儿。现着一双深红色的瞳孔,深沉地对上了木芫清的双眼。
“芫清,你刚说什么?”费铮站在木芫清面前。低着头注视着她,魅惑地问道。
“我说,我对铮你,不离不弃,至死不渝。”木芫清大睁着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费铮,一个字一个字地回答道,语气平淡,毫无温度,与刚才判若两人。
此间风俗,男女间但凡有了婚约,便可同卧而眠。因此当晚宴会散席后,也没举行什么像样的仪式典礼,木芫清便如提线木偶般任人将她簇拥着进了洞房。
众人散去之后,木芫清呆坐在喜床沿上兀自发着愣,这一切发生地太快了,总觉得此事有些不妥,但究竟是哪里不妥她却怎么也想不通透。
正在懵懂间,房门“咚”的一声从外面打开了,木芫清忙抬头去看,只见寒洛一身宝蓝色长袍,倚在门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你,你可回来了!”见到来人是寒洛木芫清喜出望外,从床边一跃而起,欢呼着扑了过去,“我好想你。”
寒洛略微愣了一愣,马上恍过神来,伸开双臂搂住了木芫清,将她的头埋在自己怀里,柔声说道:“我也好想你,清儿。”说完将木芫清打横抱起,稳步向着床边走去。
“你知不知道,你不在的时候,我险些被人给害了?”寒洛衣服上浓浓的檀木熏香让木芫清很想打喷嚏,说话都带了些鼻音。
“哦?谁这么大胆,敢趁我不在欺负你?”寒洛将木芫清放在了**,自己则紧挨着她坐下,一边说着话,一边轻柔地扳过她的
“那个房日喽,啊不对,她现在已经不是房日宿主了,应该说是叫萧鸣凤。她居然想给我下,还好被我偷听到了。”木清昂着头呆呆地回答道,总觉得今天地寒洛跟往常的不太一样,是哪里不对劲呢?
“呵呵,萧鸣凤资质平庸又爱出风头,我早就看她不顺眼了,哪里有我的清儿好。清儿乖,日后我定收拾了她替你报仇,好不好。”寒洛像哄小孩子似的对木芫清喃喃道,一边说着诱人地话,一边慢慢低下头,手指则熟练地挑逗起木芫清的下巴。
看着眼前越来越靠近的红唇,木芫清只觉得脑子越来越混乱了,身子也越来越热,眼睛不由自主地想闭上,鼻子里檀木熏香的味道却愈发地浓重,让她情不自禁地皱起了眉头,真不明白寒洛今日怎么会用檀木的熏香。
一联想到熏香,木芫清仿若是困于黑暗中地人头顶上忽然间划过了一道闪电,一下子四周皆明,东南西北都能分辨地清了。
寒洛他是从来不会用这种浓郁的檀木熏香的,寒洛地衣服上散发的,是清淡的百合香,只因为,那是她木芫清最喜欢的香味。
所以,眼前这个人,绝对不可能是寒洛。
那会是……
谁?
木芫清心下一惊,已经明白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又中了别人的幻术。
好在有了上一次井木的经验,木芫清不再迟疑,牙齿在下唇上狠狠一口咬了下去,这一次比上次咬得更深,鲜血顿时直流,从嘴角边溢了出来,顺着下巴滴下,红了胸前的衣服。
“清儿,你,你这是做什么?”见她突然做此异状,眼前的人惊呼道,那张酷似寒洛的脸就在她面前晃过来晃过去,慢慢晃出了重影,又慢慢重叠在了一起。
木芫清闭上眼定了定神,再看过去,只见出现在她眼前的,已经变成了费铮的脸。
“费公子,你是费公子对不对?”木芫清顾不得擦嘴角边的血,紧盯着眼前的人冷笑道。
“咦,不简单哪,这么快就识破了我的催情术?”眼前的人果然是费铮,此时他见法术失灵,索性也不再故作姿态,抱着手饶有兴趣的看着木清,就像是猎人在看一头已经深陷在包围圈里的小鹿,“凡是中了催情术的人都会把眼前的人看成是自己心爱之人,那么刚才,你又把我当成了谁?寒洛对不对?”
“为什么要搞这么麻烦?想把我从寒洛身边除去的话,直接杀死我不是来得更快么,干吗还要做这么一番周折?”木芫清不答反问,声音比刚才平静了许多。反正今晚已经凶多吉少了,至少也要做个明白鬼才好。
“杀死你?这我怎么舍得呢?虽然脾气倔了些,可是好歹也是个标致的美人哪。”费铮一面心不在焉地说着,一面抬手就往木芫清脸上蹭。
“别碰我!”木芫清厌恶地想打落那只脏手,却发现自己根本就使不上力气。
“呵呵,是不是使不出来力气了?你以为我的催情术就是那么好破的?就算你认出了是我,可是身子依然无法复原,动弹不得。洞房花烛夜,一刻值千金。本来我看在你还算是有趣的面子上,让你以为自己是跟你喜欢的人共度的这一宿,既然你不识抬举,那就别怪我霸王硬上弓了。”费铮说着,便去拉扯木清的衣服。
“你,你怎么敢……”木芫清自然知道他要做什么,拼命地扭动着身子,却只是徒劳。
“起初我爹跟我说,要我娶端木家的女子,借此拉拢端木家的势力,我还不怎么愿意。”费铮边动手边说着,“不过今日席上一见,我倒也算是对你一见倾心了。放心,只要你乖乖的听我的话,我自会好好待你。你别害怕,大家谁不知道,费家大公子,**女人最有一手了,保证让你舒舒服服的。”
费铮说着,已经揭开了木芫清的外衣。夏天本就穿的淡薄,外衣一解开,便只剩下贴身的小衣。只听“哐当”一声,一件物事从木芫清被解开的怀中掉了下来。
“咦,这是什么?”费铮好奇的弯下腰去捡那物事,原来是一把一尺来长的短剑,乌黑的剑鞘已经被木芫清胸前的血渍染红了一小段。
“一把短剑?你竟贴身带着这个?”费铮将短剑握在手里把玩了两下,便随手放在了一旁的桌上,看着自己身下的可怜人儿好笑道,“是打算谋杀亲夫呀,还是打算不堪受辱时用来自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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