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他们这一族,与木芫清所知道的吸血鬼一族并不完们不像吸血鬼那样惧怕阳光必须在夜间行动,也不用睡在棺材里,更不必夜夜以生人鲜血为食不能吃常人食物,除了要在月圆之夜依靠鲜血来抑制失控的妖力以外,与普通的妖族并无异处。
成为血族的南宫御不仅从此拥有了长达千万年的“永恒生命”,而且还在一夜之间获得了超乎常人的能力。因他是萝卜通过初拥回血仪式发展而来的血族新成员,因此便直接继承了萝卜的能力属性,虽不能与箩卜这个“前辈”相媲美,却也从一个普通的人类一跃而成为妖族的高手。
当木芫清知道了这其中的渊源之后,更加坚信萝卜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的猜想,越发感到萝卜的来历并不像他最初所说,只是一个小地方的异族人士,某天突发奇想动了周游列地的念头,于是四处乱逛偶然间碰上木芫清和南宫御,他一定有他特殊的目的,而这个目的却是他不愿叫旁人知道的,事关重要的大秘密。
“萝卜这家伙绝对不是个普通跑龙套的小喽罗。以他的身手,阿朗小娥联手都打不过他,他必然在血族这个神秘的种族中的占据着个不低的位子!”闲聊时,木芫清肯定地对阿兰推测道,“只是他做这一切是为了什么呢?御么?一定要找个机会弄明白了才行,不然我不放心。”
“芫清,有时候太明白了不见得是一件好事。”阿兰笑着摇摇头,以一幅过来人的姿态对木芫清劝道,“你要真那么较真,非要把一切都弄明白搞清楚了。你能担保那时就会比现在过得轻松快乐?所谓难得糊涂,这过日子么,还不都是睁只眼闭只眼稀里糊涂过的。”
说完指了指门外,颇为神秘的一笑,很是八卦地问道:“唉,芫清,倒是这个南宫御,初遇到他时只觉得他是个是非不分脾气倔强的愣头青。这几天相处下来,反觉得他为人谦和有礼。温柔体贴,更奇怪的是,每次他看着你时,那两只眼里柔得都能滴出水来,莫非是对你有意思?左右你现在是一个人,不如就……要我说,南宫确实是个不错地人选,你可别叫大风迷了眼给错过了。”
木芫清听她说着说着竟然做起媒婆来了,又气又臊,红着脸嗔道:“你不也一个人这么多年了?你瞅着他这儿也好那儿也好。莫非是小蝴蝶思春了想招了人家做上门女婿?”说着不依不饶地伸手要去厮打阿兰。
“我倒是想,可惜人家瞧不上我。”阿兰一边笑着一边躲着一边回着嘴,说着不知是触动了哪根情肠,幽幽叹了口气,捂着自己的心口怅然道,“芫清,不瞒你说,自从那个人走了以后。我这里既是空洞洞的,又是满当当的,我虽会感到寂寞,心里却再住不进另一个人了。每次一想起跟他在一起过得那些日子,我就再没有什么不满足的了。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这一生都守着他的回忆过活下去吧。”
“我也一样。”木清也摸了摸自己的心口,凄然一笑,幽幽叹道,“我这里也不想再让任何人进来了。我累了,现在这样。很好。”
之前将寒洛的兄妹之情误会做男女之爱,一门心思都扑在他地心上,为了他哭为了他笑为了他愁为了他破泣为笑,做尽了种种傻事。甚至因为他被人设计陷害狼狈流离。到头来却只换来一句:“只是把你当作妹妹。”一颗心登时支离破碎。
之后下定决心决定接受一份简简单单平平淡淡的爱,想和楚炎在玉苍山上做一对平凡无奇地白头鸳鸯。最终却只有一句莫名其妙的“人妖殊途”,留给她的只是一个决绝的背影。一颗真心算是彻底破碎的永不超生了。
有一种痛是会寄生在身上流淌在血液里无处不在的痛,吃饭的时候会痛,睡觉的时候会痛,说话的时候会痛,想念的时候更是疼痛难忍。木清自叹情缘浅薄,她累了倦了厌了烦了,再也不想因为感情地事情纠葛沉沦下去了。
吃饭的时候,萝卜将两只蓝眼睛瞪得跟玻璃球一样大,手指着桌上的菜,拔高了声调质问道:“芫清,你是想偷懒了还是找不到其他能吃的东西了?怎么又是这几样菜?你瞧瞧,酸辣羊血,粉汤鸭血,蒜泥鸡血,剁椒猪血,还有这一大盆的黑黑红红的这个,这个是叫什么来着?”
“毛血旺!这可是道名菜。”木
心的回答道。
“芫清,你每顿端出来这么多血乎乎的东西来让我们吃,究竟是个什么意思?”萝卜一摔筷子,不满地抗议道,“我不管,我要吃宫保鸡丁,黄焖鸡块,白汁鱼肚,云片鸽蛋,还有珍珠雪耳汤,就像你从前在南宫他们家开的小灶一样。”
“有得吃就不错了,整天什么活也不干,就会打着教习南宫练功的旗号四处乱逛,你还好意思挑三拣四!”木芫清没好气地瞪了萝卜一眼,“你想得倒美,净挑贵的难做的点着吃,这里又不是南宫家什么稀奇东西都有,我可要到哪里去给你备材料?再说我这也是为了你们着想。没听人说吃什么补什么吗?多给你们吃点这血那血的,兴许到了十五就不用你们吸人血了。现今咱们住在阿兰这里,这地方又这么小,左右都是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可别再迷迷瞪瞪地给捅出什么乱子来,那时可再没地方收留咱们了!”
箩卜一句话就招惹了木芫清一长串的抱怨,当下也不敢再多说半句不满的话,捧着饭碗一个劲地往嘴里扒饭,陪着笑脸说道:“其实我也就是随便说说而已。以清你的手艺,什么样地东西都能做的美味无比特别好吃。那,这个粉汤鸭血就很对我的口味,百吃不厌,嘻嘻,百吃不厌。”
他一副嬉皮笑脸的无赖样,说得木芫清掌不住,噗哧一声破气为笑。
南宫御却不似萝卜那般好胃口,每样菜都只是象征性地夹两下,一碗饭也只吃了小半碗便放下说饱了。一张苍白地俊脸明显的消瘦了,墨般浓黑地眸子中流露出来的再也不是风轻云淡般的慵懒与漫不经心,而是淡淡的哀愁和无奈,衬得一双眸子愈发的深不见底。
“御,我手艺不好,比不上你家里的大厨,你就将就着吃些吧。”木清虽明白他的愁他的悲,却无从安慰劝解,只好堆了笑脸假意不懂。
“怎么会?芫清你做的菜真的很好吃。”南宫御淡淡地笑了,又拿起筷子夹了两口,终究是食不知味难以下咽,退了席自到外面去解闷。
吃完饭,木芫清打发了萝卜去收拾残汤剩饭并洗碗刷盘,自己走到屋外去寻南宫御。
南宫御不同于她之前遇到的寒洛和楚炎两人。寒洛虽然出身显赫,贵为妖狐族少主和青龙宫宫主,却是在阴谋诡计中一路趟出来的,从小便见惯了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权力之争,早就学会了保护自己和别人,对一切都习惯了隐忍不发,就像天空中飘缈不定的一抹云彩一般让人憧憬又觉得遥不可及。
楚炎有一个和美幸福的家庭,有一个宠爱但不溺爱他的娘亲,一个教导严厉的爹,和一个诙谐幽默阅历丰富的爷爷,所以他天性开朗嫉恶如仇,心里有什么话都忍不住要说出来,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心思都挂在脸上,永远不用费尽力气去揣摩。他就像一汪清澈见底的溪水摸得见看得着,只是流逝的太快。
而南宫御出身富贵,从未经历过什么大的磨难,父母家人又一直近乎溺爱般的宠着他,更有点像是现在泡在蜜罐里长大的独生子女,善良中带了些天真,理智中带了些任性,有时还会有点井底之蛙般的自命不凡。如今生活陡然改变,一时无法接受,既想要倔强地和命运斗争,又有些无奈的认命,这样矛盾的心情让他茫然不知所措,就像一个在茫茫人群中找不到父母孤苦无依的孩子。
木芫清就是担心这个大孩子依然有些想不开,又不肯讲出来郁结在心里头。因此南宫御的一言一行她都时时留意,但凡见到他不开心了便要想方设法去开解一番,纵然不能让他转了心思,就是博他笑了一笑也是好的。
木芫清找到南宫御的时候,他正长身玉立在屋子外头的一片竹林旁边,手中横握着他的紫竹笛呜呜咽咽地吹着曲子。那笛音百转千回蕴藏了许多的心事在里头,正是初次遇见他时,在客栈里吹奏的那一曲《对愁眠》。
“‘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御,你可是想家了?”待他停下来,木芫清叹了口气,问道。
南宫御转身见到是她,不置可否地笑笑,紫竹笛往嘴边一递,重新吹起了一支新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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