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夜宴(上)
两个族人显然只是把这次行动当成了一次成功的狩猎,欢天喜地地说着,其中张凡虎听到的最多的一句话或者词是“轰咯咯”,他想这应该是“猎物”、“胜利”之类的意思吧,他深深地感受到了最先的翻译家的艰苦。
两个族人每人左手夹着一只成年的黑背胡狼,右手提着两只或三只小黑背胡狼的后腿,得意洋洋地刚欲走,突然发觉自己的长矛还没拿,回头一看,见张凡虎居然默默的拿着两只长矛站在他们后面。他们高兴得居然忘记了张凡虎这个大功臣了!
两个族人连忙扔掉右手的小黑背胡狼,迅速地冲过来,都把左胳膊夹着的成年黑背胡狼甩在了右肩,侧身用这种方式递给张凡虎。张凡虎搞不懂他们为什么这样,又不愿扫了刚才他们拿着猎物的高兴劲儿,所以微微笑了,摇了摇头,示意他们自己拿。
这不是张凡虎太懒,这几十公斤对他来说只是小菜一碟,只是因为他知道很多部落都是自己拿着自己打的猎物,这对猎人来说是最高的荣誉,甚至是不可侵犯的。所以张凡虎推测族人们对他的尊敬到了极高的地步,甘心把自己的荣誉给他。张凡虎本就因杀害了这幸福的黑背胡狼一家而心里有结,现在更不可能把这个当成自己的荣誉,更何况,两个族人出力最多,他想自己只是出了点主意罢了,所以不愿抢族人们的功劳。
族人们见张凡虎居然不接受自己递的猎物,显然极其惊讶,高的那位族人眼里甚至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但马上就被尊敬之『色』掩盖了。张凡虎看着他们笑了笑,拍拍他们的右肩,兀自向前走去了。两个族人回过神来,又带上猎物跟上来,当他们看见张凡虎居然使径直向族人聚居地走去时,不禁大感惊讶。他们当然没见过望远镜。
现在的张凡虎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居然在前面带路!夕阳已完全落下去了,天空重新被黑暗吞噬,天上一轮圆月慢慢升起,周围稀稀疏疏的星光闪亮着,但与皓月一比却明显的逊『色』了许多。由于刚下了雷雨,雷电使空气发生了化学反应,生成了微量的臭氧,虽然它叫“臭氧”,但是少量的臭氧混合在空气中却让人呼吸感到格外的顺畅,让张凡虎的抑郁之气顿时疏散开来:“现在的我不是研究、保护动物的动物学家了,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人,一个猎人!”
一小时后,三人就在杂草丛生的“路”上行了八公里!张凡虎回头一看:“黑人的耐力果然好,每人身负四五十公斤如急行军般地在齐膝高的草丛中行走一小时居然无汗无喘,这种身体素质绝对赶得上优秀的特种军人了!”
现在距三人约三四百米外有棵巨型猴面包树,能被张凡虎称之为“巨型”的树,还是体型本就是巨大无比的猴面包树,那么体型肯定是巨大的:直径约有十五米!那简直就是边长十五米的方形木头啊。它与宽相等的高在树下熊熊烈火的映衬下,显得格外高大,一株“矮子”树居然能让人感到大山的巍峨与雄壮!
篝火旁边围有十余个成年族人,还有几个小孩在跑着,军人出身的张凡虎明显感到有人在往他们这儿看,他眼睛一扫,猴面包树的树冠中有三个人探出头向外眺望。张凡虎把望远镜取下来打开红外线夜光模式一望,族人聚居地的情况马上就历历在目了,但还没容他细看,身后就传来了那两位族人的“哦哦噢”的吼声,两秒钟后他们就听见了相同的回应声,与此同时,张凡虎看见族人中至少有一半的人向着他们跑来,那几个小孩居然跑在最前面,但马上就被成年族人包围在里面,守护者他们向张凡虎跑来。张凡虎连连点头,在任何时候都能守护好幼小但又不至于束缚他们的族人显然有了很高的文化与精神文明了。
在看见族人们像自己跑来,两个族人高兴地乌拉拉的呼喊,像不会说话的哑巴努力想表达什么一样。喊完就向前跑了两步,张凡虎懂他们的心意,于是也迈腿向前跑。两个族人吃惊这个比他们矮的“神”居然这么“神速”,于是也全力向前跑。但是毕竟只有三四百米的距离,在这奔跑速度惊人的两群人相对跑中,只是十几二十秒的时间而已,连热身都算不上就没了。
由于张凡虎在两个族人前面一两米处,怕刚见到他的族人们惊讶,于是在跑了百余米后与两个族人同行并跑。当双方见面时,那些族人看见张凡虎显然极其惊讶,尤其是小孩子们,眼里还有好奇与顽皮之『色』。张凡虎当然又拿出了他的看家微笑,在两个族人一大通叽里呱啦地解释中,大家快步向篝火走去。
大家本来欢呼勇士归来的热情被张凡虎的到来的惊奇硬生生地挤掉了,于是又是两个族人的解释,张凡虎在族人的认真听讲中仔细地打量着他们。
这个部落有二十八个人,其中有十七个男人、八个女人,五个小孩,其中有个女人大着肚子,在三个月内就又会增加一两个孩子了;还有两个孩子被抱着哺『乳』:其中一个约有五六个月,另一个起码有一岁了,但还是很娇小。刚才出来迎接的孩子都有七八岁了,其中最大的那个约有八岁的小孩紧挨着那个怀抱五月大孩子的女人。从两部分小孩的年龄可以看出,显然族人的繁衍有个小小的断层。
族人们全都赤『裸』着上身,下面穿着猎豹皮、树皮做的裙子。这绝对是个伟大的发现:从一个民族的衣着服饰就可以看出他们的文明程度,在史前十万年的智人居然就都穿衣物了,张凡虎最先看见那三个捕猎的族人的树皮裙并没有把它们当成是他们有意识围上的,也就是他最先并不相信他们对自己赤『裸』的身体感到羞耻。但是,现在他发现他这个对动物研究极为深入的动物学家居然大错特错了——他们已经完全是人了!是和现代人一样有丰富文明、精神的人。并不是现代人类学家推测的“赤身『裸』体、嗜血茹『毛』”的野兽——也许就是因为人类的骄傲自大、自以为是,自己的就是“科学”,别人的就是“『迷』信”才会让很多文明失落!
张凡虎这样想着,但他马上发现随着两个族人的介绍,族人看他的眼睛中的好奇变成了惊恐,随即是敬畏,再是震撼、佩服。张凡虎能猜到族人们说的是什么,不禁暗自苦笑。走过去在那位说的滔滔不绝的高的族人右肩上拍了拍,忽略了全体族人的震惊,用手指了指他俩还提着的黑背胡狼。稍高的族人马上反应过来,把猎物往地上一扔,马上便有几个族人提着黑背胡狼往那棵巨大的猴面包树走去。张凡虎现在才发现树上钉着约十颗十几厘米长的大拇指粗细的木钉,他们用了数根漆黑的兽皮带子把黑背胡狼的后腿绑在木钉上,然后拿出一把石刀。
这一幕让张凡虎眼睛瞪得浑圆:精细的工具的制造才是真正区分人类与动物的重要条件。现在发现最早的石器是两百万年前非洲肯尼亚的古猿人,那时的石器虽然被少量地使用,但基本都是天然石块或者随意摔碎后挑选的石器,这根本就没有什么创造『性』可言,那时的石器叫做“始石器”,在之后的一百多万年人类慢慢地进化,石器技术基本上没有什么变化,直到中国人的骄傲——北京人的出现。北京人是距今约六十万年的著名人类,因在北京被发现所有这样命名,他们对研究人类的进化有重要作用,他们制作的石器在人类历史中为旧石器晚期,他们的石斧、石刀已很锋利、制作也较为科学,之后世界各地的古人类的石器制造发展大大加快了。
现在张凡虎眼中的这把石刀有手掌大小,刀背厚约两厘米,呈现不太规则的锯齿形;刀锋虽然有些小锯齿,但还是很锋利的。科学家研究过数十万年前的石器,如石斧,它们的硬度达到了硬度系数六,而大自然最硬的精钢石为十,一般的铁为五,钢为五到六之间。也就是说,单从硬度上来说,主要以燧石做的石器的硬度比一般的钢还硬!但是石器毕竟是石器,它有最大的缺点:太脆,易被硬物磕坏,刀锋只能划皮肉之类的软物,对付骨头、木头就需要不那么锋利但更厚实的石斧了。
现在,只见族人们都是左手抓住黑背胡狼的胸上的皮『毛』,右手用石刀从两腿间一刀划到脖子!这和今天的屠夫有着惊人的一致;接着又用石刀绕着腿的膝盖部位旋转一圈,把皮与小腿上的皮分开,它们显然想用这种方法获取一张完整的不浪费的兽皮。最后他们把黑背胡狼换一面,使它的背向外,腹部朝树,这时两人各自抓着一条腿上划开的皮用力地往下拉。只见他们身体下蹲,全身肌肉紧绷,双臂肌肉突出,只是几秒钟,两张完好的皮『毛』出现在我们面前。
(今天下午第一次逃了一节大课,写了1560字。唉,划时代意义的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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