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国亡真相
“你记得就好。”林贵妃继续说:“当年,陈国亡国的时候,你才半岁,还抱在怀中,国破家亡,你也跟着你的父皇和母后到了大齐国,当年,如今的太后还是皇后,她看见了你,后来,你们皇族的人都被发配到冷宫去待罪,你的养父卢大人,当时正是权势赫赫,他和陈国的宰相交好,曾经受过救命之恩,宰相因为顾念皇族的恩德,不过知道那个时候,谁也保全不了了,尤其是你的那些哥哥,都是皇子,众目睽睽,只有你,是一个襁褓中的婴儿,不容易被人发现,所以就悄悄求了卢大人,让他将你救出去。卢大人于是答应,偷着和几个陈国的高手,将你带了出去,对外只说是忽发急病,夭折了。从此之后,你就是卢家的小姐了。”

林贵妃娓娓说来,语气平静,又像是喘了一口气似得,隐藏在心里许久的话终于说了出来,她也觉得轻松了不少。

可是对于锦秀来说,却是从来未有过的沉重。她万万没有想到,居然还有这么一个惊天秘密!从前,知道宣弟不是自己的亲生弟弟,已经足够惊愕了,结果,还有这么一个事等着她!

她勉强站住脚步,镇定住自己,说:“你是哪里听来的这些无稽之谈?谁能证明你说的是真的?”

“哼,你不信就算了,我就知道,你就是心里相信,口中也不会说的,反正信不信由你,事实也是如此。实话告诉你,我这些话,都不是凭空捏造,如今我要死了,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了,这些话,都是曾经听家里人说的,是个秘密,知道的人甚少,只有我家里的人,前朝时候也是为官的,当时家世赫赫,所以才知道这些事情。你若是不信,就想办法向皇上和太后打探一下,就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了。反正我言尽于此。只要说出来,我就没有什么好遗憾的了。”

林贵妃说完这些话,就又掉过头去,不再理会她。锦秀心中却掀起了狂涛巨浪,她多么想紧紧抓住林贵妃,逼她再说出一些话来,可是残存的理智还告诉她不能,不能这样做。她站在那里,注视着林贵妃,静静地看了她半日,无言许久,才慢慢走了出去。

临到门口,林贵妃还是一句话都没有,锦秀没有回头,忽然发话道:“你就不问问宏儒怎么样了?”

林贵妃没有说话,却能听得见身后的草褥子上发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是她欠起身来,想说什么似的,终究,还是没发出什么动静来。

锦秀也不再停留,向门外走去,忽然,背后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声:“卢皇后!希望你放过儒儿!看在他还是个小孩子的份儿上!你也是母亲,不要下这样的狠手!”

锦秀停住了脚步:“林氏,你以为别人也和你一样心狠手辣吗?儒儿很好,不需要你这样的母亲惦记!”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出去了。

出门很远,还能隐隐约约听见一阵阵的啜泣声传来。

锦秀出了门,只觉得身子很软,几乎一点力气也没有了,被外面的刺眼阳光一照,更是站立不住,宫女们连忙在旁边扶着她:“娘娘,娘娘,您没事吧?”

锦秀知道,自己没有什么疾病,不过是刚才听见这错愕的消息,心里承受不住,便摆摆手:“没事,你们别大惊小怪的,赶紧回宫去吧。”

宫女们不敢再说,连忙将锦秀小心翼翼地扶上车辇,辚辚的行驶声,更是叫她的心乱如麻。

回到宫中,早已经有许多来回事的人在外面了,锦秀一点也无心理会她们,径直走进里面去,向管事太监道:“本宫累了,叫她们先回去吧,有什么话,明日再来回。”

管事太监答应一声,看锦秀神态不好,忙快步出去了。锦秀见到殿中侍立的人,都觉得烦恼,便说:“将门关上,本宫睡一会儿。”

众人出去了,虽然只剩下一个人,锦秀却安静不下来,她反反复复地寻思着刚才林贵妃说的话,不愿意相信,却又那么强烈的觉得,她说的是真的,只是,事情的来龙去脉到底是怎么样的?为什么从来没有听到父亲提起来?

现在,父亲去世了,谁能来解开这个谜呢?

蓦地,她突然想起来,童年的时候,孟紫成家搬走之前,她曾经隐隐约约听见过,孟紫成的父亲,和卢见增曾经说过“陈国”两个字,难道,这里面有什么联系吗?

她一下子从榻上坐起来,也许,孟紫成会知道些什么?那时候,他已经年纪不小了,况且,这样的事情,就算父亲要瞒着自己,孟家伯父,不一定瞒着孟紫成啊。她要立刻见到孟紫成不可!不能延误,她要很快得到答案!

&nbs... -->>sp;说做就做,锦秀立刻召唤着外面的人,门帘响处,几个宫女连忙答应着进来,道:“娘娘有什么吩咐?”

“问问孟侍卫今天在哪里,请到未央宫来。”锦秀忙吩咐道。

说着,就有太监答应着去了,锦秀心神不宁,等着孟紫成的来临。

不过一刻工夫,太监就回来说:“回娘娘,孟侍卫今日奉旨出城巡查去了,不在宫中。”

“那什么时候能回来?”锦秀的心顿时又凉了半截,忙问道。

“回娘娘,清宣殿的人说,这次出去的的远,恐怕两三天都不能回来。”那太监回说。

锦秀脸上现出失望的表情,刚要叫他们下去,忽然听见外面传报道:“回娘娘,孟夫人来给娘娘请安来了。”

锦秀本来下意识地要让容回去,她在这个时候,心烦意乱,什么人都不愿意见,刚说:“就告诉她本宫今日身子有些不适,不见人了,让孟夫人先回去吧,谢谢她的好意。”

“是。”宫女答应一声,刚要出去,锦秀忽然想起了什么,忙又叫道:“慢着,你且回来。”

那宫女连忙抽身回来,垂手侍立,听何指示,锦秀又道:“请孟夫人进来吧,本宫也要和她谈谈。”

那宫女答应着出去了,锦秀心里想着,容儿总是和孟紫成生活在一起的夫妻,就算孟紫成这两日不在,也许容儿会知道些什么呢?尽管她也明白这是不大可能的事,可是死马当活马医,她现在迫不及待地要抓住一点可能的信息,什么都不愿意放过。

过了片刻,只见容儿穿着一身青色纱裙,姗姗走了进来,向锦秀请安,锦秀忙道:“别多礼了,你许久不进来了,快坐下吧。”

容儿告了坐,才在锦秀旁边坐了,锦秀又问道:“嬷嬷这几日身子怎么样?前几日听说咳喘又发作了?本宫叫人送去的贝母,可用了没有?有些效验么?”

“谢娘娘恩典,已经都用了,如今略好些了。母亲也是多年的老病了,加上今年秋天节气冷些,所以就发作的厉害些,左不过年纪大了,医生也说,体气虚弱,所以什么病都不容易就好。”容儿说着,脸上现出忧愁的神态,蹙紧了眉头说。

“唉,嬷嬷年纪大了,这一辈子又操劳,如今也是血气亏虚,我们现在也没有什么别的法子,只有尽其所能,多多照料吧。”锦秀也叹息了一声。

容儿点点头:“正是呢,这几天又请了个医生,说是用南枣北麦汤,可以疗虚,还不会动火,臣妇怕底下人弄得不干净,都是自己做的,半夜也睡不安稳,那些丫头们,着三不着两的,沾着枕头了就不起来,所以臣妇搬到母亲的那房里,这样,晚上召唤个人,也好方便些。”

锦秀听了,奇怪地说:“本宫是听说,孟哥哥今日奉旨出京巡视去了,不过,那前几日孟哥哥不在家么?”

“他最近忙得很,总是三天两头的不在家,就是停留,也不过片刻的工夫,忙忙碌碌的,就走了,所以臣妇才能抽身照料母亲。”容儿答道。

锦秀点了点头,没等自己说话,容儿已经先问道:“听说林氏明日就要判决,是吗?”

她先提起这话来,锦秀也就顺势说:“是。”

“看来一定是处斩无疑了?”容儿又说。

“那还用问?”锦秀淡淡地答了一句。

这句话也在意料之中,容儿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只是说:“皇上已经算是天恩厚德了,没有连累她的家人,只惩处了林氏一人,算是前所未有的恩典了。”

锦秀却没将这些话放在心上,正要说什么,容儿忽然又说道:“娘娘今天上午到牢房去了?去做什么?听说回来就不大舒服?没有受惊吧?”她现出无限关心的样子,向锦秀又靠近了些。

说到这里,锦秀也就不再隐瞒,将来由一五一十都向容儿说了,看屋内无人,又向容儿皱紧了眉头说:“怎么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本宫好生奇怪。”

容儿静静地听完了锦秀说这些话,一句也没有插言,脸上的表情十分平静,直到锦秀说完,才缓缓地吐出几个字来:“林氏说的都是真的,全知道这些真相。”

这句话,无异于石破天惊,丝毫不逊于林贵妃对锦秀说的那些话,锦秀不由得立刻欠起身来,抓住容儿的手,说:“怎么,你知道?你知道什么?”(未完待续) 展开全部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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