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人生的事儿
第一百三十四章人生的事儿(大结局)

双儿的文定过去了,曹夫人就随着文侍郎去了泰山,准备那个启坛仪式,据说要做七七四十九日的道场,而悠然,说实在的,她有些在纠结着那李将军妻女之事,昨天,曹畏又问她要了一次神水,可应该效果不大,因为这两天,曹畏的眉头纠结的很深。

“你这几天怎么了?”这天夜里,曹畏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悠然便点亮油灯问。

曹畏叹了口气,好一会儿才道:“你知道的,李将军对我有救命之恩,如今李将军已然故去,我必然要照顾将军夫人和他家女公子,前段时间,将李夫人和他家女公子接来,就住在大壮那边的院子里,本想着大家能够互相照顾,可现今,那李夫人病重,请了大夫,大夫直接让我们准备后世,说已经油尽灯枯,按理说早就要亡故,只是不知为何还能吊着一口气,你是知道的,我问你要过神水,就是这神水一直在保着李夫人的命,可如今神水的效果也越来越差。”

悠然听曹畏这般说,也只得劝他:“这也是没法子的事,生老病死都有定数,就如同云先生所说一般,生是浮云,死是垒土,这种事是强求不来的。”

“也只能这般了。”曹畏翻了个身,将悠然拥在怀里,神情有些低落。

悠然便抱着他的头:“要不,我明天去看看,有什么需要照料的。”

“倒是不用,那李夫人极喜静,李家那女公子也随她,也是个静的性子,不太爱说话。”曹畏道。

“那好吧。”悠然轻声道,只是总有一种被排斥在外的感觉。

幽幽的叹了口气,好久才睡去,只是睡得不沉,天一亮就醒来。

第二天,天下起了小雨,风吹的雨丝斜斜的,悠然,双儿还和几个衣娘在偏厅里赶制着新嫁衣,双儿即然要嫁入楚王府,那原来的那点嫁妆是不够用的,于是悠然便请了红袖的表姐香芸和几个衣娘来赶制。

“悠然姐,把那边的红色线板拿过来,我扯点红线。”香芸剪掉一个线头,然后伸了手冲着悠然道。

线盒就在悠然身边,悠然便捡了绕着红丝线的线板递过去,一边问:“香芸这段时间忙吧,还有红袖那里的嫁衣也是请你制的吧?”悠然将线板递过去,然后有些懒懒的靠在一边的椅背,最近她总有一种没什么精神的感觉,还特别容易倦,想来是昨晚没有睡好。

“没事,我大不了晚上多耗点灯油,打几个晚工就成了,双儿的嫁衣,那可是比什么都重要。”那香芸嘻嘻笑道。

一边的双儿又是一脸的红通通。

几人正说笑着。

就在这时,曹畏大步进来,皱着眉头。

“怎么了?”悠然上前,递了一块干汗巾给曹畏,外面正下着雨丝,曹畏的头发湿漉漉的。

“你跟我出来一下。”曹畏道。悠然便跟在曹畏身后出屋。

外面穿堂的小间,悠然有些诧异的看着曹畏:“你是说,李夫人要见我。”

“是的。”她今天突然提了出来。

“为什么?”悠然问,不知怎么的,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不知道,她只说要见你。”曹畏抓了抓脑袋,脸上也有一丝疑惑。

悠然看了看曹畏,然后点点头,两人穿了蓑衣,也不坐驴车,曹畏直接抱了悠然上马,骑马去了清水城。

还是那间小院,悠然同曹畏站在门外,不知怎么的,此刻,悠然很有一种转身就走的冲动,似乎里面有不好的事情在等着她似的。

曹畏轻轻的敲了敲门,门吱呀的一声开了,开门的是那李芽儿。

“我娘在屋里,你们进去吧。”李芽儿轻声的道。

于是悠然便跟着她进了里边一间屋里,屋子里燃着佛香,透着一股子佛香的味道,但显然的仍掩盖不了浓浓的药味儿。

李夫人就半躺在床上,一张脸枯蒿无比,眼中也无丝毫的神彩。

“曹大人,芽儿,你们在外面去。”那李夫人虚弱的道。曹畏虽然辞了官,但曹氏的爵位还在,因此,这李夫人还称他为曹大人。

曹畏皱了皱眉头,然后同李芽儿一起出门,那芽儿还小心的将门关上。

“曹娘子,老听曹大人说起你,当年,曹大人蒙冤在外,而你带着弟妹和孩子,苦苦打拼,你能在那样的情况下,不抛弃弟妹,殊不容易,可见是个有情有义的女子,我如今已然命不久已,我相拜托曹娘子一件事情。”说着,那李夫人就迫切的看着悠然。

“什么事?你说。”悠然问。

“唉,我死之后,芽儿就孤苦零丁了,我想跟求曹娘子答应,许于曹大人,哪怕是妾室,我也认了。”李夫人叹着气道,她这也是无奈之举,要不然,她走的无法安心。

悠然一听,那脑子轰的一下,胸中也有一口窒息之气出不来,两眼盯着床上半躺的李夫人,好一会儿才道:“李夫人何以如此悲观,不若我认芽儿做个妹妹,定会好好为她选一个如意郎君的。”

“这我看不到的事情,我又如何放心?再说了,以如今以李家不清不白的身份,就算是曹娘子认了芽儿做妹妹,那又如何?能保证她夫君不在意这事情,能保证她以后幸福吗?”李夫人喘着气道。

“可芽儿妹妹嫁我夫君,就真能幸福吗?”悠然摇着头,此身,她从没遇到这般的艰难过。

“曹大人我是了解,最是忠义,他不会拒绝,也不会辜负芽儿,而芽儿也是喜欢曹大人的,现在我只求曹娘子做主。”那李夫人说着,就艰难的坐起来,然后整个人几乎是从床上滚下地来,‘咚’的一声跪在悠然的面前。

“李夫人,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悠然连忙去拉李夫人。

可死活也拉不起来。

“曹娘子,你就答应我这将死之人吧,你不答应,我便不起来。”那李夫人的身子抖的如同风中落叶。

悠然此刻觉得脑袋空空的,艰难的吞了吞口气,终归硬着心肠道:“我不会做这个主”悠然喃喃的,只觉这屋里气压低得能让人昏死过去,又觉得这屋里有一只野兽正对着她张开大口似的,于是她疯也似的跑出了屋,跑出了院子。

“悠然”身后传来曹畏的叫声。

悠然却已冲出了院子。然后悠然就走出城,往柳家村走,她只想走,只想好好想想。曹畏娶不娶李芽儿,决定权并不在自己手上,而在曹畏的手上,可李夫人了解曹畏,她心里也同样了解曹畏,这个要求,曹畏怕是真的拒绝不了。

难道真要她于人共侍一夫,不,这绝不是她所要的。

“得,得,得。”身后一阵马蹄的声音,随后悠然感觉自己的身体被抄了起来,然后安放在马背上,背靠着一个坚硬的胸膛。

“你知道了?”悠然这会儿又出奇的冷静了下来,这句话于其是问话,不如说是肯定

“嗯。”身后曹畏应着,悠然没转身,看不到他的表情。

“你怎么决定?”悠然继续问。

沉默,是无边的沉默,好一会儿,悠然觉得那身子被曹畏拥的紧紧的:“悠然,这个要求我不能拒绝,我的命是李将军救的。”

“那如果我不接受呢?”悠然继续的问。

“悠然”曹畏有些痛苦的叫了一声,然后将脸紧紧的埋在悠然的肩上。

悠然的心沉了下去,不用说了,曹畏的态度表明了一切。

悠然不再说话,静静的坐在马背上。脸上一片淡然的看着前方。曹畏也没有说话,他只是更紧的拥着悠然:“悠然,你为什么就不能接受她呢,你于我是情,她于我是义啊。”

“于是,你为了义,宁可抛弃情,可我们亦有结发之义啊。”悠然终于回过头道,两眼紧紧的盯着曹畏。

“我没有要抛弃你,情义为何不能共存呢?”曹畏拧着眉,紧盯着悠然道。

“情义是可以共存,可我却不愿于人同享一夫。”悠然看着曹畏,一字一顿的道。

“悠然”曹畏又急切的叫,这时再无平日半分的淡定。

悠然不在回话,一切以沉默以对。曹畏这时恨不得打开这女人的脑袋,好好看清楚,她倒底想些什么?他就不明白了,人家妻妾都好,可为何悠然就容不得呢?

马尤其走的慢,等回到山腰的宅子里,两人全身都叫细雨打湿了。

悠然一脸苍白的回到屋里,换了衣服,擦干了头发,然后同双儿她们一起继续做着针线活儿。

而曹畏一直在院子里舞剑,不是那种耍把式的,而是战场上那种真正的杀人之技,血腥味又有他的身体四周飘散。

双儿奇怪的看着院子里的自家大哥,然后转过脸来问悠然:“大嫂,大哥这是怎么了?”

“谁知道。”悠然回了一句,然后继续着手上的针线,飞针走线的,速度从来没有这么的快过。

双儿看看这个,又看看外而的那个,总觉得有点怪。

接下来几天,日子平淡的过,而曹畏每日总是皱着眉看着悠然,神情十分的无奈,好几次悠然都差点同意,不是也有入乡随俗之说吗?

可悠然终归硬下心肠,一时的心软,带来的会是一辈子的痛苦,如果自己是原来的钱悠然,也许不会在意,可如今自己脑中那种一夫一妻根深地固观念是无法改变的,若强要自己入乡随俗,那么自己会纠结一辈子,连带着也会让另外两人纠结一辈子,何苦。

悠然就等着,新人进门之日,便是她离开之时。

只是她终究有些不甘心,于是这日温了一壶酒,同曹畏对饮。

“你不一定要娶她为妻啊,咱们可以认她做妹妹,然后为她找个好人家,这不好吗?”悠然敬着酒道。

曹畏举了酒杯一干而尽:“李夫人今天走了,她临死前把芽儿交交到我的手里,我已经答应了,没有反悔的机会了。”

已经没有反悔的机会了,悠然喃喃的说着这句话,此刻已是初夏,可悠然感觉却如隆冬,罢了,罢了,折腾了这么久,终归还是要孑然一身的离开,不停的倒酒,喝干,又倒,又喝,最终,那手被曹畏死死的按住。

“悠然,别这样,就算娶了她,我对你情不会减少丝毫。”曹畏低沉的道。

说实话,这还是悠然第一次听曹畏这般清楚的表达感情,可这时听来,却更觉心酸。

“你不会明白的。”悠然轻轻的摇摇头。

“那你说明白于我听啊,芽儿是个好姑娘。”曹畏死死的盯着悠然道。

“说不明白。”悠然道,一边纠结于情于义选择,而另一边却又是两种不同的观念,无法交融。

“你”曹畏重重的捶了一下桌子,桌上的酒打翻,酒汁流了一桌,然后一滴滴的滴落在地里,象泪。晶莹的泪。

“什么时候成亲?”悠然用手指沾着酒在桌面上划着。

“老爷子的意思是趁热孝吧,这也是李夫人的意思。”曹畏叹着气道。

“那娘那里呢,她能赶回来吗?”悠然问。

“老爷子说这有他主持,先写封信跟娘说一声,她那边要做七七四十九日的道场呢,一时赶不回来的。”曹畏。

“嗯”悠然点头,心里涌起苦涩的笑意,此刻,她居然在跟她的夫君谈论,她的夫君何时娶新妇。

随后悠然起身离开,菜地里忙一会儿,池边走走,山里打打野果,又回来做做针线,总之不让自己闲着。

转眼又是十多天过去,五月初二,宜嫁娶,这天,是曹畏取芽儿的日子。

而这天,悠然却早早的躲在了自己的酱菜坊铺子里,算是放了金嫂一天的假。

只是终归的悠然还是忍不住,在迎亲的时刻关了铺门,就守在城外的护城河边,看着花轿吹吹打打而过。

护城河边的柳树枝条长长,荡着水波,于鱼儿相戏。

“唐娘子,你怎么在这里?”这时,一个温柔的声音响起,悠然回头一看,却是云先生,一袭白裳,一直以来,悠然觉得男人穿一身白,实在是如同白无常,可这云先生穿一身白,只会让人感到那儒雅中透着仙气。

“没什么,这里景好,就看看。”悠然回道,看着云先生身上背着包裹,手里牵着一头驴,不由的问道:“云先生,你这是要出远门吗?”

“是啊,古人云: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云也要好好看看这大周的江山景色。”云先生道。

“那祝云先生此行大有收获。”悠然道。

“多谢唐娘子。”云先生淡笑道,随后看了那渐行渐远的迎亲队伍,不由的又道:“送唐娘子一句话,人生总是有得有舍,所以,该糊涂还是要糊涂,难得糊涂。”

“多谢云先生。”悠然道。

云先生点点头,随后跨上驴,一人一驴渐行渐远。

这时悠然却是有些羡慕起云先生来,真是一个如闲云般的男子,想着云先生的话,悠然心里又叹气,她自然明白云先生的意思,那自然是叫她不要计较这些,需知,一个有着子爵身份的人,娶两房妻子又算得了什么呢?可问题是她就是接受不了啊。

渐渐的夜了,今晚,是曹畏的小登科啊。悠然想着。随后有些意兴阑珊的走回铺子,今夜她没打算回那山腰的家,也许以后都不回去。

只是走的铺子边上,却看到铺子门虚掩着,里面亮着烛光。

悠然不由的皱了皱眉,不对啊,她记得出门时锁好的,难道有贼,可贼也不至于这么的明目张胆吧。

这时门突然的开了,出现在悠然面前的居然是曹畏。

“你去哪里了?我找你找了一个下午。”曹畏的脸沉着道。

悠然直接进了铺子,却一脸狐疑的看着曹畏:“你在这里干嘛,今晚不是你的洞房花烛夜吗?”

曹畏看了悠然一眼,却是没说话,只是盯着她,那神情说不出的诡异。

随后就拉着悠然的手出门,上了外面的马,然后一路急奔,回到柳家村,然后带着悠然坐在那山腰的泉眼,清澈的泉水在月光下波光流转。

“你不去陪你的新娇娘,你把我拉这里来干什么?”悠然瞪着曹畏道,只是这夜里,瞪也是白瞪。

“芽儿是我的亲妹子,我不能跟她成亲。”曹畏道,那口气中也有一些如释重负之感,脸色在月光下有丝柔和的感觉。

“啊?她怎么成了你亲妹子了?”曹畏的话一落,悠然惊讶的站起来问。

“我亲爹是李将军。”曹畏继续爆料。

“你怎么又成了李将军的儿子?”悠然继续惊讶,很有一种曹畏在开玩笑的感觉。

曹畏一时似乎也不知如何解释,说了半天悠然才算明白。

原来当年,曹畏的母亲曹紫苏本来就是跟李将军有情,并且一时情难自抑之下,还怀了身孕,这时又正逢皇上招她进宫,曹紫苏只能逃,这才又遇上了唐大,而当时曹紫苏是未婚先孕,这在当时的时代,简直是要受万人唾骂的,于是唐大为了帮曹紫苏摭掩,就把这孩子承认了下来,并很快成亲,但成亲后,唐大对曹紫苏却一直保持礼数,并且关爱有加,这感动了曹紫苏,于是两人才走到一起。

以前,悠然一直奇怪,为什么曹畏和双儿之间相差十岁呢?这时才恍然大悟。

也幸好之前曹畏写了封信去告知曹夫人这事,那曹夫人一接到这信,那是什么也不顾了,飞似的往家赶,终于在成亲这一天阻止了这大错。

“这么说,那芽儿是你同父异母的亲妹妹?”悠然再次确认。那心却是雀跃十分,只是想起这男人要娶别的女人,那心里还是有些放不下。

“不错。”曹畏点头。

“那有怎么样?这不能改变你要娶别人之心。”悠然撇着嘴道。

“你那你认为,在那种情况下,我该怎么办,让死者不能瞑目,负义背行,那我又何面目立于世间。”曹畏不由的吼道。

悠然一时哑口无言,确实,若是自己在那种情况下也觉无可奈何。

“可这回有了个芽儿,说不定下回又有某个兄弟的妹妹要嫁你,你还不是为了个‘义’字要娶。”悠然反驳的道。

“没有那么多的下回。”曹畏吼着,猛然将悠然抱在怀里,先是唇狠狠的吻住她。这个女人那点心思他如何不清楚,说是妒妇绝不为过,平日里尽在自己面前说哪家哪家娶妾出了问题,哪家哪家嫡子于庶子斗得厉害,归根结底一句话,就是要告诉他一夫一妻最好。

而他,有这一个女人已经够了,哪有那么多的花花肠子。偏这女子斤斤计较的,怎不让他又气恼又心疼。

悠然只觉一阵晕眩,先还死命的挣扎几下,不过,最终还是软在了曹畏的怀里。罢了罢了,正如云先生所说,难得糊涂吧。

“带你去一个地方。”曹畏放开悠然,突然的道。

悠然脑袋还有些迷糊,随后却感觉一片冰冷,这这曹畏居然带着她跳进了泉眼里。

刚要张嘴,一口水却灌进了肚子里,悠然只得闭气,只觉曹畏带着她越潜越深,而就在悠然感觉着有些呼吸困难的时候,突然,悠然觉得脚落实了,然后被曹畏带着进了一条地下河道,开始还都是水,可过了一会儿,却是一边是水,一边是干河道,那地上全是泛着莹光的琉石,曹畏在那墙壁上一摸,不知从何处摸出了打火石和火把,点着后,周围一切便透亮了。

“这里,是泉眼下面?”悠然惊叹的道,四周洞上,泛着盈盈波光,好似仙界幻境。

“不错,我小时候就发现这里了。”曹畏说着那手在水里一捞,居然就抓起了一条刀鱼,随后又放到水里。

悠然便想起以前自己抓刀鱼那会儿,就曾怀疑过有地下河的事情,没想真是这般。

“这通哪里啊?”悠然好奇的问。

“青云山深处有个湖泊,这里便是通那湖泊的。”曹畏道,然后牵着悠然的走一直走,走了差不多有一个时辰,那地下河开始出现了往下的斜坡,那斜坡处都是水。

于是曹畏又带着悠然游了起来,不一会儿两人就浮出了水面。

月光下,树影婆娑,如同魔幻之境,整个湖面也是波光鳞鳞的,四周虫鸣低唱,更重要的是,湖边居然有一栋木屋。

两人上了岸,曹畏就打开木屋的门,点着了放在里面的蜡烛。

简单的木屋,一张桌子,两张凳子,一张床,床上铺着兽皮,一切看来质朴而粗旷。

“今夜,我们便再来一次洞房花烛夜”曹畏说着,就拉了悠然入怀。

几日后。

北疆边城官道边的茶摊

云先生牵了毛驴正要离开,却看一个孤身女子走进茶棚里,要了碗水,一个人默默喝着,显然极渴,一口就喝了半碗。喝完水,便用袖子擦了擦汉。正是李将军的女儿李芽儿。

“李姑娘。”云先生道。

“你是啊,我想起来了,你是云先生。”那芽儿有些讶然也有些高兴的道,他乡遇熟人,总是让人高兴的。

“不错,正是云某,李姑娘这是要去哪儿啊?”云先生问。

“我爹就死在那片土地上,我要去看看。”李芽儿道,说着,那手还指着北疆外面。随后又问:“云先生去哪儿?”

“我只是到处走走,若不,就也走一趟北疆,领略一下北疆的苦寒,李姑娘可愿同行。”云先生仍是温文的道。

“也好。”李芽儿道。于是两人两驴,那身影被夕阳拉得老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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