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柳一怔,神情惊异,看了一眼洛野,迟疑了一下,并未回复洛野的话,而是对潘郎说:“他看似年纪尚浅,也许不懂这事……何不装作……”
潘郎抬手打断了潘柳,心中细想洛野的前后所说的话,似乎真的如潘柳所言,他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子。
潘柳并非狠历之人,也是为人之母不想看着这样的孩子惨死于潘郎手中,见潘郎犹豫,继续道:“何不继续试问几句,看他是否真的出于帮我的目的?”
洛野见他们好像又和好的样子,一脸的不解,道。“你们嘀嘀咕咕的说什么!之前不是还打架吗,现在怎么跟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啊!”
潘郎与潘柳相视一眼,目光交汇在空中,似乎在眼神传递着信息。
潘郎开口试探性的道:“我们之前在打架?”
“是呀!”洛野回道。
闻言,潘郎绷紧的心弦松了下来,刚刚他的目光始终盯着洛野的眼睛,他身为潘神族的族长,看人还是不会看错的,洛野说话的时候,眼神干净毫无瑕疵,没有撒谎或迟疑所表现的神色。
“我们现在不打架了……”潘柳急忙插口道,音落,头不由自主的低了下去,脸颊绯红。
“哦,呵呵,那挺好!”洛野笑了起来。
“潘郎,现在该怎么做?”潘柳小声的问。
潘郎没有回复潘柳的话,而是转头继续问洛野:“你是怎么来这里的?这里可不是世俗之人能够进来的,您是潘家帮的人吗?”
洛野道:“你们长得一模一样,我分不清是谁……”
潘郎与潘柳闻言心中顿时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他与潘大绝对有瓜葛。
洛野顿了顿,继续道:“我和伙伴一同来到天浮城,被拿大铁球和和你们很像的人抓了回去,非要让我和他女儿成亲,将我用绳子绑在他的房间里,我趁他不注意就钻到了他的床底下,可是却掉进来了。”
虽然洛野没有正面回答潘郎的问题,但是他们两人都已经懂了前因后果。
既然他并不懂他们所做之事,想必也不会说出去,当前就是让他早早走出这里,他们才会真正的心安理得,他们私下的事情也能继续下去。
“那你赶快离开这里吧!”潘郎道,他目前迫切的想洛野离开这里。
听此话,竟然是赶自己走,洛野有些不悦的道:“你们这些大个子怎么都不友好呢……刚刚碰到一个大个子二话不说就动手打人!我让你们重归于好,现在却赶我走!”
“嗯?”潘柳眉头一皱,“难道是潘庆?”
“你在哪里遇到和我们一样的大个子?”潘郎问。
洛野道:“在四幅画壁的旁边……”
潘郎与潘柳一楞,四幅画壁是潘神族的标志,想必他说的人应该是潘庆了。
“潘庆!”潘郎转头看着潘柳道:“潘庆不是身子不舒服吗?怎么又动手打人?”
“这我不清楚……”
潘柳摇摇头。
洛野继续道:“他和小个子一样的女人从洞穴里出来,看到我就向我攻击过来!”
“潘庆和一个像潘柳的女人从洞穴里走出来……族内今日没有来后面的女人只有……潘金莲……”
想到这里,潘庆心头涌出不好的预感,僵硬的回头正好碰上潘柳的目光,她此时的脸色也不好看,两人心中百折千转,思绪万千,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不想看到的眼神。
也许……他们和自己是一样的……
*
潘家大院外。
花影脸色忽明忽暗,吼道:“为什么!蓝火虫为什么不自燃!”
“呵呵……”潘若离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道:“为什么?因为这虫子与我们有着不解的情缘,它们熟知我们身上的气味,根本不会因为我们的碰触而自燃……”
“不可能!不可能!”
花影还是不能相信,这是他最后的筹码。天尚和天夏也是不能相信潘若离的解释。
潘若离脸色一冷,道:“我倒要问问,你们是从哪里得到红莲水母的幼虫的?”
“红莲水母的幼虫?原来蓝火虫叫这个!蓝火虫与他们到底有着怎么样的关系,为什么碰到他们竟然没有燃烧……”花影心中念叨着。
见花影没有说话,潘若离道:“我知道有一个地方有红莲水母的幼虫,但是你们绝对不是从那里得到的。这世界上竟然还有其他地方有这红莲水母,这让我很意外,最让我意外的是你竟然能够操控这些幼虫攻击!我可以放过你们,只不过你需要告诉我你从何处得到的这些红莲水母幼虫。”
花影冷哼一声,道:“哼!我没有理由告诉你!”
“你是没有理由告诉我,但是你不得不!看你们的势力还剩几个帮众?”潘若离指着地上满是天尚势力伤者的人。
此时,天尚势力已无一人站立,全数倒下,天尚势力败局已定,天尚他们也黔驴技穷,毫无对策。
“这……”
天尚望着那满地是伤者,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唇苍白而颤抖着,脸色复杂之极,有惊愕、有悔意、有不甘、有畏惧……
天夏见此拳头用力的打在地面上,一切都结束了,他们败了……
花影看也未看地上满地的天尚势力伤者,冷漠的道:“他们的死活与我无关,这威胁不到我!”
天尚与天夏愕然的看着花影,地上天尚势力的人也纷纷愕然。
“花影,你!”天尚指着花影欲言又止。
这和花影的确没有关系,他又不是天尚势力的人,他只是为了个人目的而来。
天夏踉踉跄跄的站起身来,道:“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我……我看错你了!”
“事实本来如此!”花影冷笑了起来。
“是吗!”潘若离淡淡的笑着,脸色一冷,道:“你的生死跟你有关系吧!不说出所在地,我便要打断你的腿!”
“他娘的鸟!老子平生最讨厌你这种人!你活在世上只会玷污我的眼睛!”
一旁不言不语的潘大突然发起了火,手中的铁球轮了起来砸向了花影。
花影急忙躲闪,可铁球还是砸在了他的左腿上。
“啊!”
左腿被铁球砸断了,如同苗条一样柔软,花影抱起腿撕心裂肺的惨叫。
“爹!你怎么这样冲动!”潘若离气得一跺脚,她只是威胁一下花影,却不知潘大竟然真的这么做了。
“啊?这样不对?”潘大收回铁球怔怔的看着潘若离。
花影被打断了腿,天尚脸色未变一下,甚至关系匪浅的天夏也毫无动容,也许他们真的被花影的自私无情伤到了。
天夏向前迈出一步,道:“我知道你们所说的红莲水母的幼虫去哪里可以得到!”
“哦?”潘若离似有惊讶,问:“你可知道?”
忍着剧痛的花影闻言忽的转过头看着天夏。
“他曾经告诉过我,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们,只是必须放过我们!包括那些地上躺着的天尚势力的兄弟。只要放过我们,我们自然会退离天浮城,从此再不踏入!”
天夏低着头,看不到他此时的表情,但从声音中可以知道,他心意已决。
“天夏!”天尚惊呼道,随即又想了想,“好吧……”
听到这样的话,潘若离也是微微惊讶,道:“我可以相信你吗?”
“可以……”天夏淡淡的回答。
潘若离嘴角带有一抹笑容,道:“好!只要你告诉我红莲水母幼虫的下落,我便放了你们所有人!只是必须遵守诺言,两日内离开天浮城!要不然,必让你们的鲜血散漫天浮城!”
“决不食言!”天夏抬起头,面色冷漠又变回了曾经的天夏,他转过头指着地上的花影道:“这个无情无义的人不是我们天尚势力的兄弟,他随你们处置!”
花影狰狞的刀疤一条一条如同裂缝一般撕裂了他,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天夏,没有想到他会如此之绝。
“花影是你先不仁,我后不义……”天夏也不看花影喃喃道。
“好!”潘若离同意的点点头,道:“说吧!说完,你们可以立即离开!”
天夏道:“那个地方被称作‘界路’,具体在哪里我也不知道。”
“界路?这是什么地方?”潘若离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地方,不由得一楞,暗想:“他不会是为了离开这里而骗自己胡乱编出来的一个地方吧!”
“他是骗你的!跟本没有这个地方!”花影忽然大叫起来。
“我该相信谁呢?”潘若离似笑非笑的道。
“只要你帮我杀了他们两人,我便告诉你真正的地方!”花影忍着剧痛嘶声道。
天夏也不与花影争辩,对潘若离道:“我这人从来不会为了一己私欲而背信弃义,说的话也必是真言真语。”
潘若离笑着道:“说的好!我相信你!你们可以走了!”
天尚搀扶着天夏一步一步离开,身后的花影他们再也不想多看一眼,原本只知花影野心勃大,没有想到他竟然是如此之人,这样的人真的没有继续交往下去的必要,到头来只是作为他的垫脚石而丢弃。
天尚势力的伤者也一个接一个站起来,受伤轻一些的扶着伤势重的,不多时,这里已空空一片,地上只躺着一个人,花影。
“小的们!我潘家帮又夺回了天浮城霸主之位!”潘大举起大铁球高呼一声。
“哦!哦!”
潘家帮帮众大声的欢呼,有的人甚至热泪盈眶,有的激动的跳起了舞,他们此时此刻的激动之情根本无法用语言来表达。
潘若离一步一步的走向花影,道:“这便是自食其果!你与我也无深仇大恨,我也不为难你,走吧……”
转身,潘若离便向潘大走去,对潘大道:“爹爹,我的夫君还没有找到呢!”
“他娘的鸟!把这事给忘记了!”潘大高声对潘家帮帮众道:“继续搜索我未来女婿的下落!找到后晚上摆宴席,庆功酒和喜酒一起喝!”
“好!”
潘家帮帮众再次高呼起来。
片刻后,潘家大院外已空无一人,花影呆呆的望着天夏所走的方向,苦笑出来,他沉默了一会儿,道:“天夏啊,天夏,你怎么这么傻!你,误会我了……”
这话他没有来得及跟天夏说,误会已酿成。
*
百慕大帝国皇都,御书房。
房间内只有三人,一人端坐在巨大的龙椅之上,面色憔悴而凝重,虽如此,那浑然天成的王者之气依旧让人不能正眼逼视,他便是百慕大帝国的拿波仑大帝。
而在其面前两米之处站着两人。
一人身高八尺,方脸阔眉,虎背熊腰,一身盔戎,即使站着不动也自然而然透露出一股霸气,这股气肃杀之意极为浓重,并混杂着浓浓的血味,这是真正久经沙场所凝练的肃杀之气,血的味道已与他本身融为一体,让人不由得战栗,他便是帝国大元帅武刑,手握百万雄狮的军权,更是皇都四大势力之一的武家家主。
而另一人,自然是权倾朝野的丞相,燕臣。他站在那里就显得比较随意,目光四散并不集中,好像是一个闲野农夫一样,虽然看似这样,他却是老奸巨猾,没有人能够猜透他在想什么,他做的每件事都看似比较随意,却如同连续不断的陷阱一般层层相连,环环相扣,让人不得不惊叹他的思绪之缜密。
二人被叫来这里,就这么一直站立,拿波仑大帝不发话,他们二人也不敢随意开口。
房间在沉默了将近一个时辰后,拿波仑大帝开口说话了。“这信是从边境天南城飞鸽传回来的,两位爱卿先传阅一下,随后跟朕谈谈感想。”
“是!”
燕臣上前接过书信,看了一眼内容,眉梢微微翘起,随即又是一脸的随意,似乎并不是什么大事,看完后,将信件递给武刑。
武刑接过信,只看了一眼便勃然大怒,咆哮道:“废物!堂堂一城之统领竟然被人击杀!这传出去我百慕大帝国怎能立国威!”
“武爱卿,将信看完!”拿波仑大帝淡淡的道。
武刑是急性子,粗粗的喘了一口气,美貌和鼻子差点连在一起,眼睛瞪得圆圆的,仿佛要立刻赶往天南城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不过,他还是将信看完了,只是他没有将信交还给拿波仑大帝,而是随手撕掉了,道:“这有辱帝国国威之物,怎能留得!”
拿波仑大帝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视,随后问:“两位爱卿有何感想?”
“启禀……”
当朝丞相燕臣刚欲说话,武刑的爆喝声便传了过来。“混账东西!这天南城统领是谁安排的,老夫回去拔了他的皮,军棍一百!”
“武爱卿,这事跟谁安排并无关系……”拿波仑大帝也知武刑的脾气,也随他这般大吵大闹。
“启禀……”
燕臣又欲发言,武刑的声音又打断了他。“堂堂统领被人击杀定是奥古斯都帝国之人所为,想要弄起事端!”
“武爱卿,先休息片刻,听燕爱卿之见。”拿波仑大帝道:“燕爱卿可以述说你的想法了”
“启禀……”
“他妈的,想想就来气!”
“武元帅,你说完我再说……”
“我说完了!你说吧!”
燕臣道:“启禀大帝,此信上说的日期与今日之期相差十天之久,想必击杀天南城统领之人早已逃之夭夭,武元帅所说此乃奥古斯都帝国之人所为,微臣并不赞同。奥古斯都帝国与我百慕大帝国相交甚好,国民之间也并无矛盾,是不会做出这种事来。不管是何人所为,这都无关紧要。这事件虽然影响我百慕大帝国之国威,却也是一次让我帝国值得反省的好事。”
“此言怎讲?”拿波仑大帝眉头微皱,道。
燕臣缓缓道:“我百慕大帝国开国数百年从未有过这样的事情,今日有此事突发,可以看出我帝国边境之防守极为疏漏,给我帝国边境问题敲响了警钟。帝国之兴,不应只提防内忧,而疏忽外患,应加强帝国边境防守,加大边境之人数,并派遣更换那些实力偏弱的统领。”
“恩,燕爱卿所言极是!”拿波仑大帝赞许的点点头。
“燕老头!你说了半天都是什么意思!”武刑只懂怎样打仗,不懂这些政治策略。
“武老头,你自己一边想去!”燕臣回击道。
“燕老头,我看你是想尝尝我的无敌脚的厉害了!”武刑怒道。
燕臣翘起屁股,道:“如若你目空一切,不把大帝放在眼里,你自然可以踢我!”
“他娘的!你以为老夫不敢!”说着,武刑一脚将燕臣踢倒在地,“老夫踢你了,如何?”
“我跟你拼了!”燕臣扑了上去一把抱住武刑的腰,用力的推他,却如同抱着石柱一般纹丝不动。
“去你娘的!”
“武老头,看招!”
“滚蛋!”
……
“哎……”拿波仑大帝叹息一声,道:“他倆还是老样子,朕不该将他俩同时叫来!”
原本是将二人前来商议如何处理这一事件,却成了一场闹剧,最终不欢而散,这次事件由强势的武刑大元帅处理。
PS:两章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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