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宴会气氛就和谐多了。
百官对牧南变得发自内心的恭谨。
宴后。
司马睿亲自送牧南来到府邸:长乐宫。
乃是健康城内第二大的宫殿。
荣耀、奢华、壮丽。
门前三个鎏金大字极为壮观。
更有百名白虎亲卫在门口巡视,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
跨入大门,主体建筑高大而雄伟,大理石与黄金装饰的金碧辉煌。
塔楼上镶嵌着精美的雕刻和繁复的图案。
塔顶覆盖着琉璃瓦,阳光照射在上面,闪耀着金色的光芒。
壁画、挂毯生动、细腻,色彩细腻。
“长乐宫乃是历代护国法师修行之所。”
司马睿没有陪同牧南进入宫内:
“法师远道而来,舟车劳顿,权且安歇,若是有任何不合意之处,只需吩咐苏弘毅苏公公便可。”
“有劳殿下!”
牧南望了眼偌大的长乐宫,心有凄然: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建一座宫殿,却只为一人。
还好自己是护国法师,否则,非要在门口唾上一口才解恨!
……
苏弘毅堪堪不惑之年,正是干练年纪。
在牧南到来之前,就把长乐宫打理得井井有条。
此间引着牧南一路介绍家底:
“法师,宫内有丫鬟三百、下仆二百六,小厮七百二,各掌事带班四十七人。”
“虽然法师乃是仙体,食不得人间烟火,但长乐宫配置几与皇宫相似,如法师有所需,吩咐老奴便可。”
林林总总不厌其烦,直到了静怡轩,苏弘毅才止住脚步:
“此处乃是您修行之所,按规矩,我等凡夫俗子不可踏入,以免惊扰仙家法架……”
牧南对于这种说辞,有些不屑,问道:“这些规矩是谁定的?”
苏弘毅拱手摇头道:
“老奴不知,只知道历来的规矩便是如此。”
“辛苦了!”
既然是原有的规矩,牧南也不好置喙,道了一句辛苦,便要进门。
“法师请慢!”
苏弘毅说罢,击掌数次,四个方才豆蔻女子盈盈碎步走了过来:
“法师,四位仙姑各唤作春兰、夏竹、秋菊、冬梅,均是清白身子,都有些许修为,日后在静怡轩出入,自该鞍前马后。”
所谓仙姑,在牧南看来不过是修出了些许灵力,堪堪炼气初期的水准,比之风月楼女子尚且不如。
但无论怎么说,四女相当于有了修为。
就不再是苏弘毅所说的“凡夫俗子”。
出入静怡轩自无不可。
大奉朝对于精细处的安排,倒显得用心许多。
还没等牧南叹上一句,苏弘毅接着说道:“四位仙姑乃是殿下精挑细选,费了不少心思。”
牧南立刻领会了其中意思。
司马睿为了换取护国法师的好感,可谓煞费苦心啊。
“代我谢过殿下!”
说罢,自顾转身进入静怡轩。
院中布置堪比闲逸居,甚至奢华中还胜上三分。
若没有在蛇妖洞府中搜刮的水晶、珠宝,全部布置在了闲逸居,说胜上三分,反倒是有贬低静怡轩的嫌疑。
白日琐事,倒显得忙碌。
牧南不太喜欢这种面合神离的交际,忍着终于结束。
只想着早些打坐修行,平心静气。
一扫凡尘。
有了小谢府的经验,对于四个女子的伺候他倒显得心安理得。
直到灯光烛影。
“法师,今日天色已晚,不知由谁侍寝?还是……还是一起!”
春兰说着说着,脸红了起来。
把牧南也说得一片愕然。
他以为这四个女子只是端茶倒水、盥洗传令,原来,还有节目!
打眼望去,春兰、夏竹、秋菊、冬梅,各自羞答答,红艳艳,娇滴滴。
在前世,这等年龄,还蹲在地上数蚂蚁呢。
这一世,女子显然要成熟许多。
“今日劳累,且各自修行去罢!”
牧南按捺住情绪,委婉拒绝。
四位少女乖巧,一一退出寝宫,各在旁边的偏房或修行或休息,窸窸窣窣,声音极小。
甚至,有些沉闷。
想必,是提前受到了“良好”的培训。
……
牧南护国法师的工作极为轻松。
逢月中月末,各去往朝堂坐镇一天。
实际上来说,挺无聊的。
既不干政,又不发言。
只堪堪听着各大臣上本奏事,或互相攻讦。
诸如李侍郎行为不检点,入了风月场所,李侍郎反过来说张侍中收了百两黄金,贪污纳贿。
边境有敌入侵,需开拔调令,文臣不允。
哪个地方又发了瘟疫,哪个位置少了空缺,需要谁替补。
牧南深深体会到老子那句“治大国,若烹小鲜”的真实含义。
在这个过程中,他对司马睿倒是高看了一眼。
每每决策,都能恰到好处。
如顺利登上大宝,应是大奉万民的福祉。
只是,月余时间,牧南没见到过那所谓的大奉朝正牌国主司马曜。
就是忙着播种,也不该如此地忙碌。
若牧南是那种惹是生非挑理之人,护国法师法架到来,国主避而不见。
光是这一条,就够巡天监兴师问罪了。
月余。
除了司马睿,其他来长乐宫拜访的几乎没有。
牧南乐的清静。
与春夏秋冬四女子其乐融融,形同兄妹。
静怡轩一时间鸟语花香。
苏弘毅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是四人不合法师胃口?
还是法师有其他爱好?
太子殿下可是交代的清楚,四女第一大事乃是侍寝,而不是打麻将!
提起麻将,他就生气。
静怡轩流出所谓国粹,趣味横生,在长乐宫极受欢迎。
隐隐有外流的趋势。
但……
没人和他玩!
长乐宫上千丫鬟婢女、小厮领班,没人教他。
原因他也能猜得到。
这位法师,与前任护国法师不同,什么都不管。
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把所有事都推给他处理。
他隐隐成了长乐宫的二当家!
连羽林卫都变得极为客套。
但这不是他想要的生活。
他更想在一众下人们那里,像练太极似的,喊声一句“胡了”!
这不,静怡轩里莺莺燕燕、叽叽喳喳喊着“三桶、幺鸡”,直喊得他心底痒痒。
“春兰!”
苏弘毅轻敲院门,躬身站在门外,小声地唤道。
“等等!不准偷看我的牌!”
春兰将麻将扣住,小跑着整理仪容,来到院门:“苏公公有何吩咐?”
苏弘毅从袖口掏出一卷黄绢:
“请将法表转给法师,宫中有些许异事须得请动法师法身降临!”
“苏公公来了?”
牧南修行中恰缺少一丝灵感,正要出门透气,遥遥地见苏弘毅站在院门:“进来说话!”
“法师,我等凡夫俗体,又身有残疾……”
苏弘毅很守规矩,甚至可以称为守规矩的典范。
“进来吧,以后你可随意出入静怡轩。”
虽然知道苏弘毅是司马睿的人,但经过一个月时间相处,牧南对他的印象极好:守矩,寡言,管理能力不错。
“老奴遵命!”
苏弘毅极为感动。
自他入宫以来,哪个卡卡角角都去过,唯独没进过静怡轩。
上次那个法师,甚至亲口对他说:“后天残缺,莫要污了天地灵气。”
虽然他不敢忤逆,也知道无意闯入静怡轩坏了法师的好事,但这般话说出来,太伤人心了。
不像眼前少年,年纪不大,体贴入微。
还把他当成了人。
牧南挥手招来一把座椅,坐在四位女子麻将桌前,漫不经心地问道:
“什么人上了法表?”
“回法师!”苏弘毅一边将黄绢递了上来,一边说道:
“皇后久病不愈,夜间常做噩梦,宫中太医院已是束手无策。殿下怀疑有不干净的东西,敢请法师移步寿宁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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