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048冤家
048、冤家

星移撇嘴。他说的真是容易,难道他是神仙,随便绑个带子,吃两副药就不疼了?

挣扎着要坐起来,还是疼的直冒汗,想叫又叫不出来,才意识到帕子还堵在嘴里。一伸手将帕子抽出来蜷了蜷扔到地下,恨不得再踩上两脚才解恨。

如果要是能踩在萧律人的脸上就更解恨了。可是她现在连抬脚的力气都没有。

星移看着始作俑者萧律人,怒道:“你走。”

他还站在这干吗?看笑话还没看够?还是说没踢过瘾一会再把她另一边肋骨也踢折?

萧律人微微一蹙眉,伸手将星移扶起来,说:“抱歉,我没想到你会冲过来。”原来她也会发脾气啊?女人任性发怒的时候是不是都像一只乍着刺的猫?

星移柳眉紧锁,看着萧律人气就不打一处来,道:“如果我不冲过去,你是不是就踢到余茗身上了?”一句抱歉就完事了?要不让她踢回去?

萧律人不吭声了。他不觉得自己有错,可是在星移看来,他的行径简直是十恶不赦,再不知好歹的辩驳就是罪上加罪。

他一向都不擅长跟女人斗口。

星移愤愤然:“都什么思想什么脑子?你是人他就不是人了?还是说你知道疼他不知道疼,就是踢死了也是活该?”

手按在自己肋骨一边,想摸又不敢摸,疼又不敢哭,星移呆坐在那,半晌不知道该怎么好。这以后是不是有好长一段时间都不能行动自如了?

萧律人伸手扶她,说:“我送你回去。”

她恨恨的拨拉开他的手,说:“余茗提的要求,我答应了。”

萧律人脸色一沉,嗯了一声,却是带着质疑的扬声。她知道又挑衅了他男人的自尊,便补充道:“我答应是答应,但是我有个条件”

余茗领着老大夫一路匆匆的到了茶楼。

老大夫跑的气喘吁吁,把着门框道:“终于到了?”这不是给病人看病,这是催他的命。

余茗回身看着他,抱歉的说:“麻烦先生再坚持一会,这就到了。”

老大夫无耐,喘吸了一会又跟着余茗上了楼。只见门外晴柔焦急的候着,余茗忙问:“少爷和苏姑娘呢?”

晴柔一指门里,说:“在里面。”

余茗忙扬声道:“少爷,大夫请来了。”

萧律人在门里,冷冷的道:“不必了。”谁让他请大夫来的?又偏在这个时候?余茗是越发没有脑子,没有眼色了。

星移却瞪他一眼,朝着门外道:“请进。”他又开始耍大男子主义了?认清自己的身份好不好?事事都代她做决定,他凭什么?

余茗一时怔在那,不知道是进还是不进,拿眼看晴柔,晴柔点点头。她现只听苏星移的,至于萧律人,那是从前的主子,现在不关她的事。

萧律人低声喝斥:“胡闹,你已经没事了,看什么大夫?”

星移白他:“我要看是我自己的事,关你萧大少爷什么事?我和你很有关系吗?”

萧律人不怒反笑,道:“你想有什么关系?”

星移扭转了头,不理他。跟他说话真是一个费力气的活。萧律人却很慷慨的又附赠一句:“很快就有了。”

有什么有?一文钱关系都没有。星移越发坚定了划掉他名字的念头。

老大夫进门,萧律人也不好太过,却完全一副主人的架势,挡在星移面前,简要的说明了星移的伤情。

老大夫点头,说:“听萧少爷这么说,老夫估计尊夫人的伤没什么大妨碍,但是要好生将养,应该很快就会恢复如初。”

星移气的脸发白,道:“老先生,你是医者,看病讲究的是望闻问切,你连脉都不把就这么草率的下定论,是不是太不负责任了些?”他怎么为老不尊呢?哪只眼看出来她是他夫人了?

萧律人却不理她,往她身前一站,朝着老先生一拱手,对余茗道:“余茗,送老先生出去。”完全忽视星移,当她不存在一样。

什么望闻问切,望也望了,问也问了,还不够?难道她还真的要脱了衣服让老先生察看伤势?

等余茗送老先生出门了,萧律人对星移说:“我送你回去。”

星移气的直瞪眼。可他四两拨千斤,她的种种只像是打在了棉花上,倒让自己成了内伤。星移平息了心中的火气,悻悻的道:“不劳萧大少爷,我自己会回去。”说时叫着晴柔:“晴柔,你扶我回家。”

晴柔上前,道:“姑娘,你这样走不了多久的,我还是去雇辆车吧。”

&n... -->>nbsp;正这时门外进来了柳毅,二话不说直朝着萧律人就是一拳。晴柔惊叫,萧律人侧身一躲,柳毅却紧跟一步又是一拳。

星移气的直抚额,喝道:“柳毅,住手。”又来一个添乱的,是看她气不死啊?

柳毅的拳头堪堪停在萧律人的肩头,扭头道:“小姐,我都知道了,是他伤了小姐,等我教训完他再跟小姐复命。”

星移气的直拍桌子,道:“是他伤的没错,可是你以为把他打伤了就可以抵得我现在的苦痛了?”拍桌子拍的手疼,左肋也疼,只好缩回手,同时也放轻了语调,好不牵扯伤口。

柳毅只得放下手,说:“那也不能就这么便宜了他。”

星移挥手:“让他走,我不想再看见他。”话说完才想起这里是茶楼,于是改口:“我们走。”看见他就会想起今天发生的一切,就忍不住要生气,一生气就会疼,一疼就更生气

见柳毅还是不甘心的样子,星移冒出两句话:“冤冤相报何时了?冤家宜解不宜结。”

这两句话说的在场人都是一笑,柳毅的神情也松了,放开萧律人,一句话不说就站到了星移身后。

星移咬了咬牙,让晴柔扶着往外走。她也不想只说空话,可是现在就是打死了萧律人,也不能让她恢复最初的样子。

萧律人却上前拦住了星移。星移挑眉:他想干吗?

他不说话,柳毅便没动。

萧律人的视线落在星移脸上,淡淡的说:“你行动不方便。”

星移还在发怔呢。这句话算什么?是疑问,还是陈述,亦或是一句嘲弄?不等她反应过来,萧律人一弯腰,将星移抱了起来,大踏步往外就走。

星移这会才明白,原来这句话只是个解释,为他不可理喻的行为做的解释。

柳毅和晴柔互相看了一眼,同时摇头,表示不能理解。

星移并没尖叫,也没挣扎,更没有破口大骂,她很平静的接受了这个事实。她行动的确不方便,逞强除了让她多受些罪似乎没什么好处。

柳毅是个男人,可是以他那种保守的愚忠思想来说,他不可能碰星移一分一毫。晴柔的力道又太过无足轻重,即使扶着,大半的力气也都来自星移自己。

出了茶楼,余茗已经叫了车。萧律人小心翼翼的将星移放到座上,起身之际,星移淡漠的低语:“我照样会把你的名字划掉。”

不管他做了什么,无意的伤害也好,有意的补偿也罢,还是故意的引人注意她都不会再让两个人再有所交集。

萧律人抬起头,郑重其事的问:“为什么?”

星移闭紧唇,不吭声。她是女人,女人完全可以无理由的随性做任何决定,他无权干涉。

萧律人似乎并不特别想要答案,却默默接下了星移的挑衅,他不动声色的回击过去:“你嫌贫爱富?”

星移眼神中有什么跳跃了下,却只是平静的道:“你始乱终弃。”

萧律人就怔了一怔。浓眉紧锁,打量着苏星移,半晌道:“这就是你的评判?”

星移勇敢的直视,甚至若有似无的嘲弄的笑了下。还用解释的再详细些么?没有什么比这四个字更伤他了。不论他是对她,还是他对紫衣,这四个字,都是一柄利刃,对准的是对方,伤害的是彼此。

萧律人手中还紧攥着车帘,那光滑的布料缠绕着他的手指,软软磨磨的,触感异常清晰,就好像有什么东西痒痒的从他的心头一掠而过。

他反倒笑了,道:“只能证明你在乎。”在乎这段过往,在乎他这个人。他啪一声甩了帘子,道:“走。”

车夫驾车往前,帘子垂下,星移低头看着膝间跳跃着的光线,就像个调皮的孩子在玩跳皮筋,交相在她的膝上闪动。

星移伸手去抓,却总是来回的在她的指间纠缠,看似已经在握,却只是一片虚无。

星移累了,闭目休息,只觉得异常的虚弱,仿佛不得不随波逐流一样,在不断荡漾着的水面上飘浮。

她想抓住什么,却什么都没有。

曾经她以为苏妈妈是她的依凭,曾经她以为家可以做她最坚实的依靠,她也以为孩子是她残存的希望,她甚至把追逐金钱当成此生唯一的目标。

却原来,都不能给她力量。

相继的离散、消失,让她几乎没有了继续承受打击和失望的勇气。她不知道在凭借着什么坚持着她的原则,甚至不知道在坚持什么。可她知道,一旦放弃,就是放弃了对自己命运的主动权。

而那,将是推她进万劫不复之地的最后一根稻草。

尽量写的温馨一点吧,反正要结尾了 展开全部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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