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的祭祀也确实成功了。然而不幸的是,祭祀请来的神明,却是后来因为多次愚弄世人,让世间万物陷入混沌祸乱之境而被逐出了神界的邪神诺明斯。诺明斯神答应了血族的请求,愿意赐于血族强大的力量,漫长的生命,还有倾城的美丽,只需要与他签定下一份契约就可以了。被诺明斯神提出的**冲昏了头脑的血族人,想也没想便答应了下来。于是诺明斯神便将他和血族的契约刻在了祭坛不远处一株树的树干上:你们这一族有强过其他妖族无数倍的力量,有千万年不老不死的生命,有美丽绝伦的容颜。”
“血族人刻好了契约,满心欢喜地拜谢万诺明斯神走了。殊不知,在他们走后,诺明斯神又在契约后面加了几句话:你们这一族有强过其他妖族无数倍的力量,有千万年不老不死的生命,有美丽绝伦的容颜,但却无法抵挡每次月圆之时嗜血天性的**,若是每月不得鲜血的滋润,诺明斯神所赐予你们的一切,力量,容颜,还有生命,都将消失殆尽。这棵写有诺明斯神契约的树,以及它所繁衍的后代,都将是你们一族的天敌,若是误饮了他们的血液,立死!”
“血族人在事后不久便得知他们被诺明斯愚弄和诅咒了。虽然后悔,可是大错已经铸成。他们也曾想到设法毁掉那棵刻了诺明斯神契约地树销毁契约。可是诺明斯神早就想到了他们会这样做,早就将那棵树移植到了别的地方,任血族人上天入地也找寻不到。从此后,血族人便不得不背负着诺明斯神的诅咒而活。也将会因为嗜血的天性,从此不得不流离失所,四处躲避其他妖族的追杀。”
罗斯塔用了很久方才说完。声音中有无奈,有痛苦,有隐忍。还有一丝难以掩盖的不屈。他淡淡地看了木芫清一眼,又补充道:“芫清,那株刻了诺明斯神契约的树木,便是血婆罗树妖的祖先。他被诺明斯神转移地地方,便是此处的妖界。”
“什么?”木芫清大惊,立刻反映道,“这么说来,你们血族迁徙到这里,便是为了那个契约?方才你对那个人说。不要忘了答应过你的事,莫非,莫非是要他帮助你们,毁了我血婆罗树妖一族么。”
罗斯塔垂了眼帘默了许久。方才答道:“也是,也不是。血族四处迁徙,确实是为了寻找刻着诺明斯神诅咒的血婆罗树,毁了它,结束加在血族身上上万年倍受诅咒的命运。然而却不用毁了血婆罗树妖一族。芫清。你我两族的祖先都早已逝去许久。诺明斯神的诅咒。如今在魔尊大人的手中。“在他手里?”
“不错,我想,大约是树妖族还留在魔殇宫时。献给他的吧。”罗斯塔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二十三年前,他拿着刻了诺明斯神诅咒地树皮找到了血族,要我帮他做件事情作为交换。事成之后便毁了那块树皮,结束诅咒。”
“什么事?莫非……”木芫清隐隐已经猜到,“莫非是与御汜这件事有关?”
“正是。”罗斯塔点头证实了木芫清的猜想,“二十三年前,魔尊找到了我,自称他得到了媸莲女神的神谕,神谕中显示,不久之后他将遭受一场劫难,以致真身被毁,元神大伤,一直到被女神选中的度劫之人出现,方才结束浩难。魔尊大人提前得到了女神地神谕,已经思索出了应对之策,那便是,在真身被毁之后,元神寄宿在人类的身体内,如此一来既可以凭着人类的身份躲避仇家的追杀,又可借着人类的魂魄修养生息以图等待助他脱难之人地到来。”
“然而魔尊大人还是担心会被仇家瞧出他元神地所宿之处,人类地力量又不足以抵挡仇家的追杀,因此他要我做的事情便是,在他真身被毁之后,尽快找到有红色祥云印记之人,那人便是魔尊大人元神地宿主。之后要用血族特有的初拥回血的仪式将他转变为妖族,同时赋予他强大的妖力用来自保,并且一直待在他身边保护他,直到度劫之人将他的元神唤醒。事成之后,作为对血族的嘉奖,他会将诺明斯神的诅咒交给血族,由我们亲手毁了它,摆脱承受了成千上万年受诅咒的命运。”
罗斯塔终于道出了隐藏在心里长达二十三年的秘密,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双眼望着木芫清,诚恳地说道:“我知道你为南宫的死心里怨我恨我,认为是我害死的南宫。不错,我明知你身为血婆罗树妖,你的血便是我们血族的克物,却一再建议你将血液喂给南宫。一宿双魂。南宫的身体里既有他的魂魄,也有魔尊大人沉睡了二十三年的元神。南宫若不死,魔尊大人便不能在此时回来。”
“说穿了,这些日子以来,我寸步不离南宫左右,一是为了保护他,二来却是为了能伺机尽快地唤醒魔尊大人的元神,我所作的一切,不是为了南宫,不是为了魔尊,而是为了血族。这便是这些日子以来,我的一切所作所为背后的目的。芫清,我既身为血族的族长,便有着替族人摆脱诅咒的责任和义务,这也是每一任血族族长的职责所在,无法推辞。而对你,我却从没有想过要伤害你,欺骗你。我不奢求你能原谅我,只是将我想说的说出来罢了。此番我回到基佛罗便要率领着族人再次迁徙到别的地方去了,今生今世,与你们再无相见之期。”
罗斯塔说完,一跃从地上站了起来,冲着楚炎木芫清团团一揖,说道:“好了,该说的不该说的我全都说了,说出来,我的心里也能舒服点。咱们就此别过,后会无期吧。”转身扬长而去,再不回头。
木芫清望着罗斯塔决绝的背影,心里有如打翻了五味瓶一般不是滋味:她究竟该用什么样的心情对待远去的那个人呢?仇人么,恨他欺骗了伤害了御汜?可是他说的不错,由始至终,他不过是为了肩上的责任所累,为了血族一直以来背负的诅咒而活,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的血族。朋友么?在他利用了她对他的信任,假借她的手杀死了南宫御汜之后,她还可以不计前嫌地将他看作是朋友么?
他说后会无期?是了,也许这样更好。他的使命完成了,自然不用再留在这里,也省了大家再见面时的尴尬。而且,适才魔尊大人要他入魔殇宫,他虽不敢直说不去,却是百般的婉拒,这便是他的精明和富有心计之处了。爹说的不错,魔殇宫就是一个大染缸,大漩涡,进去之后只会越陷越深身不由己,哪如不受拘束的自在。唉,世上有一百种人,便有一百种心思,罗斯塔他自然看得透彻,可是偏偏却还有些人看不透这一点。
木芫清心里想着,目光也跟着投到了楚炎身上:他一个人类,若是到了魔殇宫中,一无势力二无威望,就算得了先祖的魔力,怕只会更增危险吧。
楚炎却不知道木芫清心中的担忧,见她看过来,略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赶紧回答道:“你放心,魔尊那里有寒洛应付着,不会有事的。我们现在赶紧赶回去,万不会被他注意到的。”
怎么,他已经开始在想如何讨好魔尊了么?木芫清有些恼,没好气地嚷了一句:“什么魔尊?你既入了魔殇宫,便该同寒洛一样,称他一声尊主!仔细些,魔殇宫是个不愁是非的地方,你若再叫错了,小心叫别人拿了你的话柄治你的罪!”
说完,也不等楚炎,自顾自地先走了。
卷七、天长地久尽有时(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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