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之后,锦理沉静下来,仔细思考着这个问题。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这种事情强硬不得。
如果处理不当,名声倒是次要,怕是怕会影响贵族身份认证,那可就糟糕了。
一场盛大宴会开始的时候,门外怎么能有一帮要小钱的呢?
所以这件事情必须要解决,而且要雷厉风行,快刀斩乱麻。
想要达到这样的效果,那么就要从源头解决。
众人的关注点,不约而同地,集中到了黑恶势力头目徐天的身上。
赋予生义愤填膺地说道:“肯定是他组织的!他们想通过这件事,压锦家一头,让锦家失去威信。”
锦理看着赋予生义愤填膺的样子,噗嗤一笑,“都这么多年了,哪里还会有什么威信,行了,你先借我点钱。”
“不是吧,你真要还钱啊?”
锦理笑道:“放心,我有分寸。”
赋予生耸了耸肩,“好~听你的。”
锦理将感激之情藏在心底,对佣人说道:“请帮我把东伯叫来。”
锦理的客气弄得佣人一怔。
“怎么?你不知道他在哪儿吗?”
佣人回过神,连连答应,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了出去。
片刻,任东缓步走来,对着锦理微微颔首,算是行过礼了。
“东伯,你是锦家的总管,对城里的情况更是烂熟于心,今天的事情,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任东毫无情感地说道:“他们说的不错,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锦理点头回应:“是啊,我也这么想,生生,你去跟着东伯,把那些人的钱都还了吧。”
众人纷纷看着锦理,无奈地叹着气。
孤儿回归故里,族人都死了不说,在身份认证这样的节骨眼上,还要被迫还钱。
他们都在为锦理的悲催境遇感慨,只有锦理自己知道,这只是布局的第一手棋。
门外的事情处理完了之后,天色将晚。
众人坐在客厅,赋予生叽叽喳喳地开始话痨模式。
交谈当中只有一个主题,那就是晚饭去哪儿弄?
颜若雪好似修炼辟谷的道人一般,看不出是否饥饿。
杨深虽然有些饿,但表示可以挺一晚。
河洛还好,而云樵有随身带的馒头。
只有娇生惯养的赋予生,非常饿,还非常懒。
“云樵,馒头多难吃啊,你去买点炸酥肉呗,我请客!”
“我不去。”
“你就当运动运动呗,看你胖的那样。”
“还担心我呢,有说话这功夫都买回来了!你看你瘦得跟小鸡子似的,别饿死喽。”
“我这叫苗条!”
锦理看着客厅一副其乐融融的氛围,不禁莞尔一笑。
“好啦,稍安勿躁,来我家了,怎么能让你们出去吃,晚饭交给我吧,等着!”
就在刚刚,锦理发现了院子里的厨房是那种乡村灶台式的。
在大山里的时候,他就是靠着大铁锅和柴火,才度过了艰苦且快乐的时光。
他对于这种厨具的使用,可谓炉火纯青,而且做出来的饭菜也是色香味俱佳。
他看着古老的灶台,美好的回忆袭上心头。
一顿农家盛宴的制作,正式开始了。
乱炖鱼,炒腊肉,柴火走地鸡,铁锅焖大鹅。
在中途,其他佣人也加入了进来,这其中便有任东。
他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帮着打下手。
幸亏厨房够大,灶台够多,经过了将近两个小时的奋战,锦理看着满桌的菜肴,非常舒爽。
不因结果,而因过程。
这些回忆让锦理非常痛快,仿佛刚刚,时光又回到了大山中。
……
……
“开动!”
赋予生当仁不让,直奔鹅大腿,不幸的是,被杨深抢先一步,拔得头筹。
“哎呀,杨老师!”
在她抱怨的时候,另一只鹅腿被云樵扯了过去。
“给我!”
赋予生当仁不让地夹住尾端,二人开始较上了劲……
河洛趁此良机,不断地往碗里夹着鹅翅根,鹅肝,鹅心……
颜若雪一开始对这样粗犷的菜品表示拒绝,而在品尝了几口之后……恩,真香!
平时餐桌规矩繁多的皇贵,竟然为了一顿农家乐大失仪态,争抢起来。
风卷残云之后,众人看着盆里最后一块香肉,纷纷摩拳擦掌。
“嗨!”
云樵和赋予生同时出手,香肉即将出盆,却被杨深一筷子压了下去。
顺势一转,香肉被拨到空中,河洛眼疾手快,一马当先地,用饭碗稳稳接住。
紧接着,三双筷子便扑了过来。
眼看着香肉就要被四分五裂,噗嗤一声,一支红色的羽箭,插在了桌面上……
“咳……”
这一声轻咳,让众人头脑一凉,顿时抽回筷子。
香肉虽好,因此丧命,不值当……
颜若雪心满意足地夹起最后一块肉,不料筷子一滑,香肉掉在地上,被任东养的狗叼走了。
众人看着大黄离去的方向,舔了舔嘴唇,回味着唇齿间的余香。
“就这手艺!开店吧,绝对风靡央墟!”
听着赞美,锦理心中暗道,这就是普通的农家菜,也就是你们这些贵族吃惯了山珍海味——
想到这,他突然感觉脑子像是过电了一般,一个神奇的想法陡然而生。
如果在央墟,做一个专门服务皇贵一族的高端农家菜,岂不是要赚疯了?
在人界的时候,他学的就是餐饮专业,对饭店管理也有涉猎,开饭店对口啊!
而且这可是全央墟独一份儿啊!
有这些皇族贵族支持,自己真要是整出来一个店,那岂不是分分钟爆红?
他看着众人满脸意犹未尽的表情,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就冲这满堂皇贵的餐后反应,高端农家乐绝对可行。
锦理热血沸腾,在央墟,他看到了自己的第一桶金。
他要让这山野家宴,荣登大雅之堂!
【厨房外】
任东端着饭盒,里面是中午吃剩的米饭和咸菜,大黄叼回香肉,然后趴在他的脚下,细细品尝。
任东看了一眼香肉,眼中尽是落寞。
“东伯。”
锦理端着一个大大的餐盘,里面是冒着热气的菜品。
“知道您不愿意过去吃,我给您留了一些。”
任东看着盘里的美食,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开口。
他在锦园大半辈子,从来没有一个姓锦的,给自己留过晚饭。
锦理见他颇为感动,也不便多说什么。
将托盘放下,然后摸了摸大黄的头顶,大黄正忙着吃肉,只是哼唧了两声,算是回应了。
“东伯,今天怎么没整点儿啊?”
任东看着墙根底下空空的酒坛,缓声说道:“很少喝。”
锦理从背后拿出一壶烧酒,放在了餐盘里。
“打听到您好这口儿,行嘞,您吃着,我还得去伺候那帮人呢!”
任东看着锦理离去的背影,眼神中多了些难以言说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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