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一章 蓬莱老妖（三更）

神农城西面的昆仑山域深处，昆仑雪山之巅。

一身着不知名野兽皮甲的潇洒男子双手负立，遥望北方，正是蜀山所在的方向；在寒风中，该男子的棕色长发夹杂在雪中飘舞，眉宇之间透露出一股淡淡的杀气，其中桀骜不驯之色附着着一种冷淡的贵族气质。

“王，天魔宝石已经放入锁妖塔！正如同王所言那般，镇妖剑出面阻拦，并被损害，天魔宝石碎裂而分散到锁妖塔各个层次；只怕，现在的锁妖塔之内的万妖均在为了争夺天魔宝石的碎片而互相残杀。”一道被黑暗包围的影子凭空出现在被称作“王”的男子身后，恭敬地报告道。

男子并没有开口说话，只是一直望着北方的方向，似乎想看穿什么，而当他闭上那双眼睛的时候，所有掉落在他身上的雪花如同受到什么召唤一般，轻轻飞舞而起，飘离其身体，那景象宛若一多愁善感的深情男子遇景有感一般。

“这昆仑山的雪终年不化…本是违反天道之存在，却被昆仑山的那些老家伙用其他的借口占为己有…本是求仙问道之类，却居于这等逆天违道之景…哼！凡俗之心未泯，亦敢开宗立派！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蜀山之后的下一个…便征讨昆仑！本皇要让这座雪山作为雨陌的宫殿！要知道…”说道后面的时候，男子的表情渐渐从怒转为柔情，那简直如水一般轻柔的神情简直可以让无数的女子为之倾倒！

“雨陌…她最喜欢雪了…在这股寒冷中将有我为她供给温暖…”男子笑了，笑得真情实意，毫无半点虚假、掩饰。

“是！属下这便去部署攻破蜀山的阵型！”那黑影立马回应道，然后渐渐消失在雪山之巅，只剩下那一道寂寥的身影自言自语对着这漫天的雪花地讲述着什么… …

… …

“蓬莱老妖？你和蓬莱岛有什么关系？还是说你和蓬莱仙门有什么联系？”御灵诀状态下的叶墨在锁妖塔第四层遇到一个自称为“蓬莱老妖”的老者，这便不得不让人联想到曾经的蓬莱岛以及以法术技能而闻名的蓬莱仙门。

“哦？看来小友也去过老夫的驻地…呵呵，其实也算不上是驻地…只是当初云游四海，寻得哪一出灵气旺盛之地，便在那里修行…只是造化弄人…那磅礴的灵气之中夹杂着丝丝魔气…久而久之，老夫的人类之躯渐渐发生一些不应该发生在人身上的变化…先是拥有獠牙…然后是利爪、嗜血性、暴躁…甚至是开始厌恶自己身为人的身份…”那看似百旬有余的老者满脸笑意地回想起自己年轻时的种种，便是笑也是笑得洒脱、自如。

“以人化魔？只是因为那些魔气？”叶墨心中一惊，他现在全身上下最充足的就是魔气，如果魔气真的会改变一个人的种族的话，那么这样长久下去，叶墨本人说不定也会变成像蓬莱老妖所说的嗜血魔族。

“不错…老夫今年已经两千五百六十一岁了，以人类的寿命来说，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老夫并非纯正的人族，虽然老夫的体内还留有着一丝丝的人族血脉…但是更多的是魔族的残暴血脉…这是长期运行魔气而留下的祸根…便是大罗金仙降临亦无回天之力…”蓬莱老妖始终保持着一脸的笑意，似乎那些并不怎么完美的过去并无法影响到他的心境。

“那你又为何在这锁妖塔之内？若不是犯了十恶不赦之大罪，又怎会被封在这堪比地狱的锁妖塔？”叶墨皱了皱眉，虽然并没有怀疑那蓬莱老妖所说的话，但是，心中却不知为何找不到那种原谅他人之意。

“…老夫成魔之时，年仅二十出头…当时老夫年轻气盛，虽然成魔却并不以为然，仗着得到的强大的魔族力量…在当时的人界中为所欲为…金钱、名利、女人…没有老夫得不到的…这一切都是因为力量…这种强大得让人无法反抗的力量…但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老夫在抢占当时出云国公主的时候，被蜀山剑仙逍遥风制服…后被封于锁妖塔…与这里度过了两千五百三十四年的时光…渐渐地…老夫悟到：再强大的力量也比不上一世逍遥…再多的金钱也换不回一次悔悟…再大的权利也无法撼动天道正义…再美的女子也比不上钟情所致…只是，当老夫悟到这些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两千五百多年的时光已经消磨掉了老夫太多的希望…现在老夫一心求死…只愿在这最后的时刻为前半生所犯下的罪孽做出一点补偿…”蓬莱老妖平静地讲述着自己丰富且悠长的一生，那言语之间、神态之中无不透露出一种看穿一切的洒脱。

“那你又为何派这些小妖来争夺天魔宝石之碎片？！莫不是想要重新为魔，降临人界重新掀起一场腥风血雨？！”叶墨说出来这话的时候，自己内心都感觉到有点不可思议——这样的思维模式并不符合自己的风格，自己现在的思维到底是谁的？

“呵呵…小友误会了…这些小妖并非老夫所派，而是他们自行发起的争夺；这天魔宝石可不是一般的石头，即使是在上古时期，也是可以引起众多神魔的纷争…而对此，小友又知道多少？”蓬莱老妖呵呵一笑，却也并不对叶墨的质疑感觉到不妥。

“我知晓此物乃是上古魔族用以储蓄魔气之器物，据说得此物者可以掌控天下万魔！”这的确就是叶墨仅知晓的关于天魔宝石的消息，毕竟“鉴宝术”不是万能的，不可能将一件物品的过往完全显示出来。

“如此，老夫便向小友稍微讲述一下这枚宝石的真正效用…此宝石乃是一枚钥匙！一枚开启魔族宝藏的钥匙！”蓬莱老妖却也不知道是从哪里知晓的这些事情，听其十分确定的口气，此事十有八九是真的。

“钥匙？那魔族宝藏又是什么东西？”叶墨渐渐平静下来，随着时间的推移，又因为没有战斗的缘故，使其身上的魔气渐渐消退，而风悦还是不太敢上前，只有远远地望着、听着。

“上古魔族之中要数由魔神蚩尤为酋长的九黎族最为强大！其所强悍之处，除却蚩尤真魔诀的修炼会对身体的强度增强到一个无法超越的境地以外，另外的原因便是其所使用的兵器以及座下的猛兽！那兵器是采用上古最高级的九天玄铁制造，而那猛兽各个都是可以厮杀、吞神的凶悍之物！而蚩尤于逐鹿之战败于炎帝、黄帝，蚩尤死后，九黎族的十二祖巫知道九黎族难以免于灭顶之灾，便将族中所有的兵器、猛兽封印于未知空间——天魔空间，并以无数魔气凝聚成天魔宝石作为开启的钥匙…这在上古并非秘密，可谓是人尽皆知，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寻找天魔宝石的人各个都是无功而返…再久了，人们便只知道有一样魔族的宝贝叫做天魔宝石，却无人见过此宝石的样子，也很少有人知道那宝石所代表的宝藏…直至今日，就连知晓天魔宝石的人都已经是寥寥无几，更不用说知晓天魔宝石真正效用的人…但是为了说明那天魔宝石的价值，便流传出了‘得天魔者，可统万魔’之类的言辞…但事实证明…这只是谣言罢了…”蓬莱老妖倒是讲得头头是道，此时，叶墨的状态恢复为人，而风悦也在第一时间上前抱住了叶墨，并努力在脑海中抹去叶墨之前的那种形象。

“呵呵…如此…老夫在这锁妖塔内还剩下不到两载的寿命，有哪里有哪个空闲去收集什么天魔宝石？”蓬莱老妖呵呵地笑道，也算是给自己证明了清白，虽然这些都是他的一面之辞，但是，叶墨相信如果蓬莱老妖想要杀死自己的话，应该是十分轻松的，那么他便没有必要在这方面欺骗自己。

“老前辈恕罪！晚辈方才得罪了。”叶墨恢复到原本的状态，对蓬莱老妖的态度马上就转好了，并深深地表达了歉意。

“呵呵，这倒无妨…只是这天魔碎片突然降临锁妖塔之事实在诡异…若老夫没有猜错，定然是有人故意所为…至于目的应该便是让蜀山陷入危机并趁此做些什么不轨之事…这一点只怕还需要小友多多费力了…毕竟这些碎片没有收集起的话，这锁妖塔的躁动便不会平静，那么蜀山便始终面临着危机…作为小友一声‘老前辈’的叫唤…这一件物品便在此交给你了…希望可以在之后帮得上小友…”蓬莱老妖将一枚火红色的宝石交给叶墨。

“这是…真·火灵宝石！”叶墨惊喜道，作为七星剑基础的七枚预定宝石，叶墨走了这么多的地方，却也只得到了一枚真·水精宝石，其他的根本没有任何的消息，而七星剑的攻击特色之下，如果用消耗性质的五系宝石，根本就是在烧钱！

“多谢前辈相赠！晚辈感激不尽！”叶墨感激道，在得到好装备、好物品的时候，心情总是会自然而然地变得很好。

“呵呵…前方的道路并不平坦…老夫能帮你们的也只有这些了…再会吧…”蓬莱老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第四层之中，而四周的妖也都离开仅剩下的那只拥有天魔碎片的穿山甲也是恭恭敬敬地将碎片交给了叶墨。

“悦悦，我们走吧！去下一层！”叶墨笑道，拉起风悦的手就要进入传送阵。

“…”风悦脸色有些不太正常，但是并没有说什么，任由叶墨拉着进入了第三层… …

… …

蜀山前台的比试擂台，比试还在进行着。

场上是掌门门下的四弟子秋风萧瑟，而其对面的是则是同一师傅的三弟子黑夜，两人交战正酣，却不料天际突然飘来一团乌云，蜀山方圆百里之内的天地瞬间变成昏天暗地。

“这是…妖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