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当中的高台上,却有人坐不住了。费莫一下子从椅上跳了起来,粗声质问道:“井木宿主,比武尚未决出胜负,你怎么就先认输了呢?你把此次比武当什么?未免太过儿戏了吧!”
“回费宫主的话。”井木依然较笑着回答道,“我打不过角木宿主,幻术又对她不起作用,若再不肯识相认输,僵持下去只会自取其辱,又有什么意思呢?我功夫不如角木宿主,大家伙有目共睹,我们宫主也是看在了眼里的。”
井木一语双关,表面上虽然说的是她和木芫清的比武较量,实际上却在暗笑白虎宫妄图取代青龙宫的地位,成为魔殇第一宫,实在是自不量力,最终只会自取其辱,徒增笑柄罢了。又点明了说,她输了这场比试,在场的这么多人都没有异议,她的顶头上司,朱雀宫主也无话可说,偏费莫一个白虎宫的宫主跳出来当众指责她,分明是越俎代庖,不把岳霖翎放在眼里。
此时费莫也回过了味儿,脸上一红,冲岳霖翎抱了抱拳,说声“擅越了”,讪讪地坐回了原位。
当天上午比试全部结束的时候,青龙宫的七位宿主,除了房日以外,全都初战告捷,旗开得胜。
按理说,青龙宫第一天就大获全胜,寒洛这个做宫主的应该面上有光才对。可是面对着其他几位宫主以及右魔使萧亦轩或真或假的道贺时,寒洛只是淡淡的笑了一笑,便以宫中事忙为由,起身告辞了。
一起回青龙宫的路上,寒洛一直黑着一张脸不说话,昂着头脚步迈得飞快,转眼就拉了旁人一大截子路。
原本因为赢了比试,满心欢喜的众位宿主不知他们的宫主为何反而会是这个样子,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一个个闷着头只顾赶路,吓得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谁知道,还没出得魔殇宫,又“巧遇”到了岳霖翎以及朱雀宫的众人。
“寒大哥。”岳霖翎笑颜如花,脆声打着招呼。
“岳宫主。”比起岳霖翎那又亲密又暧昧的称呼,寒洛的这一声似乎在特意强调着什么,“宫中事务繁忙,恕我先行一步了。”说完提步就要走。
“寒大哥。”岳霖翎连忙叫住了,脸上失望之色一闪而过,笑意仍是不改,眼睛里满满的都是爱慕与钦佩,任谁都能瞧得出来,“早闻寒大哥领导有方,今日一见,青龙宫的各位宿主果然个个身手不凡,相比之下,我朱雀宫就差得远了,我这个做宫主的,今后也要向寒大哥多学学了。
“呵呵,好个领导有方,身手不凡。”寒洛冷笑两声,转身面对着岳霖翎,一字一句地说道,“岳宫主,你不认为,你今日做的,未免,太过了些么?”
“寒大哥,我……”岳霖翎精致的脸上出现了一道裂痕,说话间颇有些心虚,“我知道,你想赢,不是么?”
“你就这么清楚我的想法?那你应该清楚我寒洛的脾气,凡是别人施舍的,我不稀罕。”寒洛脸上依然挂着一丝淡淡的笑容,说出口的话语气却如万年寒冰一般的冷气逼人。
“不是的,寒大哥,我,我只是想要帮你,只是帮你而已。”岳霖翎一下子慌了神,语无伦次地说道。
“帮我?就是这么个帮法?在众目睽睽之下,故意尽数输给我们?”寒洛脸上的笑容更来越大,嘴角弯的史无前例地大,然而岳霖翎却越发的惶恐,身子已经开始不可察觉的颤抖起来。
“看来,我有必要明明白白地告诉岳宫主。”寒洛收起脸上的笑容,面无表情的说道,“我想要的,我自己会去争取。岳宫主,可曾听清了?”
“寒大哥,我……”
“嗯?”
“听,听清了。”岳霖翎终究是低下了头,颤着声音应下了。
“时候不早了,宫中诸事繁杂,岳宫主,我们先走一步了。祝你们明天,频频得胜!”寒洛忽然拔高了声音,朗声对着众人说道。
岳霖翎倾心寒洛,这在魔殇宫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更何况青龙、朱雀两宫的人,甚至有很多人一心以为,岳霖翎嫁给寒洛,两宫合二为一,只是迟早的事。所以刚才一见到两位宫主偶遇问安,两边众位宿主都很识相地自觉退后,站在后面兴致勃勃地猜测着岳霖翎会对寒洛说些什么样的悄悄话,而寒洛又会怎样回应。
而那两人说话的声音又低,因此众人对刚才那一番争论浑然不知,岳霖翎的一切不自然之情,落在他们的眼里,都只当是害羞难为情,而寒洛的频频冷笑,也被他们看成是关切地笑容。
此时又见寒洛高声祝朱雀宫众人明日取胜,更是认准了寒洛是见朱雀宫今日惨败,担心岳霖翎面上无光,心里不舒服,所以柔声说了好一阵子安慰的话,直把个岳霖翎说得面色泛红,心里激动。一心盼着岳霖翎能嫁给寒洛的朱雀宫诸女,见两位宫主郎情妾意、你侬我侬,都在暗地里替她们宫主高兴,纷纷应道:“多谢寒宫主,彼此彼此。”
寒洛冲朱雀诸女点了点头,拱拱手作了别,带着青龙宫一种人等扬长而去,剩下满心欢喜的朱雀诸女,和一个心里苦涩不堪的岳霖翎还站在原地。
待回到了青龙宫,寒洛三言两语打发走了其他的宿主,只留了木芫清还跟在他的身边。
“怎么又只剩下我一个了?”看着瞬间散去的人群,木芫清没好气地叹道。
“怎么能只剩下你一个呢?不是还有我么?”寒洛面色好了很多,淡笑着戏虐道。
“算了,反正你总能找到各种各样的理由把旁人打发了,我早就习惯了。”木芫清颇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你怎么了?”没有看到料想中的笑脸,寒洛凝了凝眉,关心的问道,“不高兴?”
“没有啊。”木芫清忙扯出了一个大大的笑脸,夸张地笑着,“我第一天就赢了比赛,怎么会不高兴呢?开心还来不及呢,就我这半吊子的功夫,居然还能赢!真是走了狗屎运了。”说完,也不管寒洛能不能听懂什么是“狗屎运”,自顾自地先笑了起来。
“想知道我刚才跟岳霖翎说了些什么吗?”寒洛不管木芫清的话,忽然发问道。
“想!”几乎是下意识的,木芫清脱口而出。
转眼,当看到寒洛眼中闪过的得意,她便又后悔了,连忙补充道:“想,才怪呢!你们说你们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清儿。”寒洛一声轻叹,包含了满满的宠溺,“你不是一个藏得住心事的人。你脸上想些什么,都写在脸上了。”
“有么?”木芫清心里也明白,自己本就是个心里一想到什么,就恨不得马上付诸于行动的人,每每都被妈妈说成是沉不住气,不够稳重,可惜天性使然,想改也改不了,也就放任了。只是此时,她却不愿被寒洛猜中心事,犹自嘴硬道。
“我跟岳霖翎说。”寒洛并不回答她的问题,转而自顾自地解释道,“如此刻意示好的手法,未免太不高明了。”
“示好?你是说翎姐姐每次见到你,脸上就笑开了花么?”木芫清自作聪明地应道,“嗯,是太过明显了,旁人一看就知道。我觉得这种事,还是要含蓄委婉些才好。”
“不是跟你说这个!”寒洛略有些无奈地瞪了木芫清一眼,继续说道,“她对着我是什么表情,我根本就不会关心。我说的是,她特意命令手下的各位宿主,在今天的比试上故意输给我们,希望能够以此取悦于我,这种做法太拙劣了。”
“她是故意的?”木芫清恍然大悟,慢慢分析道,“难怪呢。井木一开始就已经制住了我,却忽然莫名其妙地后跃,还当众夸赞我功夫了得。本来我就奇怪,就我这功力全无的样子,还了得呢?再说了,就算我当真是功力深厚,比她厉害,那她本应该不甘心地交手再战就是,为什么非要那么大声地夸赞我一番呢?你不说我还没觉得,你这一说,我越想越觉得奇怪。还有,她的那个催眠,厄,幻术,底下那么多人都着了她的道,为什么偏偏就我还能保持有一丝的清明呢?我本还以为是因为我意志坚毅,才让她没能得逞呢。可恶,原来是她放水!太看不起人了!”
“放水?”寒洛一愣,“什么意思?“
“呃,什,什么放水?你听茬了,我说的是让我。”木芫清一惊,心虚地解释道,说完,又忽然想起了什么,手拍着脑门恍然道,“对了对了,我想起来了,她在我耳边说过一句话,当时听不真切,现在回想起来,她说的应该是,‘我们宫主要你赢’。可恶可恶,太可恶了!”
木芫清越说越气,脚连连跺着地,又气又恼:“她要故意让我就让呗,这我没意见。可是,可是她干嘛还要专门说出来,什么意思么!什么意思么!”
因为过节三天没有,真是对不住了,今天下午再补更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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